谁与为偶(2)

悠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昼月手里的Q蒂,只觉得额头挂上三道黑线。

“你,出来一下!”酷哥就是酷哥,二话没有,言简意骇到令人头皮发麻。

白昼月吓了一跳,她本来半个屁股坐在桌上的,这会儿忙跳下地来。悠然被上司叫出茶水间,一路跟着他到了私人办公间。

有宏居然也在,正在摆弄着他脖子挂的记者证,一副很闲很懒的模样。见Sam带着步悠然进门,他赶紧挺直了腰,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悠然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太会装了。

Sam指着房间内的沙发:“坐。”

悠然不敢坐那贵得要死又极不耐脏的白色真皮沙发,于是就拣了离Sam稍远一些的红木椅子坐下。有宏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客户、大老板的陶醉样儿。

“把你们叫来有件事要说一下,下个礼拜我们要出趟国,本来摄影这块上头是打算让韦潇去的,不过她护照还没办下来,比较麻烦。阿步刚从韩国回来,要出去的话办手续更快一点。”

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能再说什么?她的国庆长假,免费旅游肯定是没指望了。

“去哪?”她问。

“外蒙。”

“去多久?”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也许得拖上一个月。出差时间比较长,住宿地点不固定,环境条件也不是太好,所以出发前东西一定要准备充足,别像之前去韩国那样,上了飞机才发现自己落了东西。”

Sam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们两个,可是悠然却真切的感觉到他肯定在冷眼瞄她。

从Sam办公室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来,正看到大办公间里像天女散花似的漫天飞舞着旅行社的彩色宣传页。

“沈阳,沈阳,GO!GO!GO!”

“沈阳,沈阳,我爱你!”

“沈阳有屁玩头,简直去活受罪……”

“沈阳也有故宫啊,哈哈哈,有去总比没有去强吧,好歹是福利,不去白不去……”

看着办公室热闹得仿如菜市场,悠然却郁闷到了极点。

一张彩纸飘落到她的脚下,她弯腰拣了起来。薄薄的纸张上图文并茂,详细的写了旅游路线以及几个特色景点。

最大的那张照片特别醒目,光秃秃的一个宝顶上竖着一棵孤零零的榆树,枝叶不算繁茂,却显得异常孤秀挺拔,照片经过Photoshop简单处理后,加上了五个醒目的血红大字——清太宗昭陵。

原来是个死人坟头。悠然在心底鄙视了一把平面设计师的蹩脚手艺,随手将纸揉成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篓。

至死不渝·上

第一章 谦谦君子(1)

九月的气温已经很低,可汗水却仍是将她全身浸泡捂湿,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五官紧皱在一起,她痛苦地五指紧攥,浑然不觉干裂的唇瓣已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

屋内门窗紧闭,浑浊的空气里透着一股血腥气,她躺在床上无力挣扎,一双失去焦距的眼透着垂暮死气。

“大福晋……”

耳边,幽幽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有许多许多的声音,在一遍遍,一遍遍,重复着三个字。

“大福晋[1]……”

这是……在喊她吗?

“大福晋!您醒醒!您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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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建州费阿拉城三四百里之遥的南关哈达城,此时正在经历一场人间地狱般的洗劫。城外飞矢如雨,城内火光冲天。

一辆颠簸的马车冲开混乱奔走的人群,在一片惨叫声中,往城外左摇右晃地飞驰而去。

马车过去方一盏茶,便有一队劲旅奔驰而来,为首骑在马上的是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盔甲披身,手持长弓,面露焦急之色。

少年目光扫处,早有细作从残壁断垣间跳了出来,附耳轻语,伸手指向方才马车离开的方向。

“步兵留下,骑兵跟我追!”少年果断下令。

没多大功夫,一队骑兵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留下的步兵正要四下散开去城内趁势点打劫财物,没提防身后跳出一个身量矮小的小兵,身背朱木巨弓,腰挎金桃皮鞘宝腾腰刀。那腰刀只比他身量短了尺许,挎于腰间,竟而奔走间时时拖曳及地。那小兵身量不足,动作却无比敏捷,扑上前来一把揪住方才那名细作。

细作唬得一跳,抬手欲打,身旁早有散兵惊呼:“八阿哥!”

细作定睛细看,方觉那小兵竟是个年方七八岁的孩童,待看清那张脸的长相,竟唬得呆了。

那孩子揪着他的衣襟,一脚踹上他的膝盖。细作腿一软,身子堪堪矮软,那孩子扬手朝着他的脸上就是啪啪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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