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245)

“你说。”

穆图尔贺深吸一口气,指着锦歌道:“你收了她当通房吧……等孩子们过了满月,再抬她做小福晋。”

这回轮到岳托倒吸一口气。

第三十九章

因是在生产时帮过大忙的情分,所以双胞胎满月时国欢夫妻自然收到了请帖。阿木沙礼看到请帖子,大大的一怔,国欢观其面色郁郁,便道:“不想去就不去吧,我叫松汀把礼送过去也算尽到一份心。”

“不用……”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即便如此,她却很快的否定了国欢的建议。

到了宴席正日,阿木沙礼跟着国欢赴了宴,到了才知这场满月宴规模小的可怜,除了大贝勒自家的几个人外,只不过请了四贝勒一家和国欢夫妻寥寥十余人。

男人们在前厅聊政治聊渔猎聊女人,阿木沙礼只与岳托匆匆打了个照面,便自觉的跟着葛戴去了后宅看产妇和孩子。她从早起便有些神不守舍,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心里忐忑着。葛戴见状,便在路上拉了她的手叮嘱道:“一会儿见了岳托福晋,你可别露出丁点痕迹来。”

她听的不明不白的,刚想问,葛戴却拍着她的手背,低低叹了两句,没有多做解释。

两人在纳扎里的带领下进了屋子,纳扎里有点儿神魂不属,进门竟也没通禀。葛戴和阿木沙礼前后脚的刚进了屋门,就听卧室里传来穆图尔贺嘶哑的喝骂声:“去把岳托给我找来……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

啪的声,房内传来器皿打碎的声响。

穆图尔贺愈发恼了,声嘶力竭的喊:“养你这么大,真个儿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讨债的,生你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你……”

阿木沙礼犹豫不定,葛戴听了个大概,也不等纳扎里打帘子了,主动撩了门帘进了屋。阿木沙礼尾随其后。

靠门口摔了个茶杯,兰豁尔顶着一脑袋的水渍,像个被雨浇透的鹌鹑般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穆图尔贺躺在床上喘个不停,她脸色焦黄,双靥凹陷,眼圈淤黑,加上披头散发的样儿,活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阿木沙礼再有心理准备,也万万没想到穆图尔贺竟会变成这副模样,不禁一怔,穆图尔贺却敏感的立即觉察到了,目光冷飕飕的扫过来,落在阿木沙礼身上。

“呵呵,真是稀客……”她说话喘息像是在拉风箱,喉咙里似乎卡着口痰,上不来,也下不去。

阿木沙礼根本没听进去她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她的样子在这一个月内实在变化的太过惊骇。

“福晋,您漱漱口。”床边的锦歌递过来一盏茶。

站在靠门边的兰豁尔突然动了起来,从一只小鹌鹑突然变身成为一只灵巧的小梅花鹿,轻巧的奔过去,端起床榻边的痰盂,捧给穆图尔贺:“额涅,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话里带着哭声,以及鼻腔浓重的抽吸声。

阿木沙礼心头一暖,刚觉得兰豁尔乖巧懂事,穆图尔贺却已抬手打飞了痰盂。

痰盂咣当砸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吓得锦歌捧盏的手都抖了抖,兰豁尔更是犹如惊弓之鸟般往后直躲。

第三十九章

“你个惯会装腔作势,卖弄乖巧的小骗子!”穆图尔贺手指着兰豁尔,粗重的喘气,两眼翻着,仿佛随时随地一口气便要接不上来似的,“你还来弄虚作假,指望把我气死了,以后就有好的巴尼克额涅[1]来待你是不是?”

兰豁尔哇的放声大哭,扑倒在床前:“额涅,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你别不要我!你别死……我、我只是……”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是真被穆图尔贺说的狠话吓坏了。

阿木沙礼于心不忍,但她没动,由着葛戴一个人上前将兰豁尔抱了起来,细声哄了两句,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

见穆图尔贺躺在床上因为喘不过气来,胸膛起伏,一张脸瘦得颧骨高耸,双靥带起不正常的病态绯红,葛戴不由叹道:“你也该好好保养着身子才是,大格格才多大,你这样骂她只会吓坏她,她哪里就懂得那许多……”

穆图尔贺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渐渐的呜咽声起:“我怕是不行了……”

“快别说丧气话。”葛戴随手将兰豁尔往身后一递,阿木沙礼下意识的伸手接过。葛戴替穆图尔贺掖了夜被角,替她擦着眼泪,“你刚生完孩子,心绪不稳,别胡思乱想。以后可别再拿孩子撒气,她那么小,要真以为你不疼她,不要她了,岂不是得吓坏了她?”

兰豁尔被阿木沙礼抱在怀里,小声啜泣着,一听这话,忙挣扎着下地,趴在床边红着眼哭道:“额涅,我再不淘气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我保证带好弟弟妹妹,再不胡闹,不去正屋惹嫲嫲生气,不嘴馋去偷六叔的东西吃,我保证听话,以后不胡乱扯谎了,我、我不是小骗子……额涅你别不要我!额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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