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77)

这一眼对视,让多积礼对岳托又有了新的认识,这样早慧成熟的孩子可不多见。

同样的,岳托对多积礼的印象也是极好的,多积礼干活很勤快,看他动作麻利地将一只兔子剥皮洗净,就知道他肯定是个狩猎的好手。

“多积礼哥哥在哪高就?”

多积礼呵呵一笑:“才升了牛录额真。”

三百壮丁为一牛录,这就说明多积礼至少有三百名手下,只是不知道隶属于谁。

岳托眨了下眼,不无艳羡地说:“哥哥好厉害。”

多积礼大笑:“比起你的阿玛,堂堂正红旗固山额真,我这算得上什么?”

“哥哥是在我阿玛旗下吗?”

“是啊。”

他的阿玛何和礼是正红旗的总管大臣,他自然从属于正红旗下。这也是他额涅坚持让他今天上代善家走一趟的真实原因,只是沒想到即使有额涅事先打过腹稿,见到岳托的住处后他仍是吃惊不小,有些不敢置信。

岳托开始烧水,灶间热气腾腾,熏得人开始额头冒汗。

“多积礼哥哥知道我八叔的婚礼定在哪天吗?”

“快了吧,月底前应该能办喜宴,怎么了?”

“我想不出要送八叔什么礼物好。”

多积礼哂笑:“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要送什么份子钱?情面上的事,由你阿玛操心就够了。”

“不一样的。”岳托摇头,“阿玛是阿玛,我是我,阿玛送的礼怎能代表我的心意?”

多积礼沒想到岳托还是挺固执的,不由笑道:“不如你拔了这雉尾,做一把羽扇送他,正好天热用得上。”

“这样……行吗?”岳托犹豫。

“怎么不行?八阿哥岂是那酸腐之人?你不是说了么,送的就是一份心意。”

岳托点了点头,莞尔笑了。

岳托在家休养的十分惬意,因着多积礼的登门,代善知晓岳托受了伤,还特意嘱咐他不要老往外跑,要在家多休息,又叮嘱济兰找了巫医來重新包扎了伤口。代善在家时,济兰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她还算是听代善的话,代善吩咐了什么,她都照着做了,沒有阳奉阴违。

所以这段所谓养伤的日子,岳托过的十分滋润,肩膀划了一刀,却换來好吃好喝地进补了好几天,这可真划得來。

相比岳托,这几天对阿木沙礼而言过得简直惨不忍睹。先是低热度断断续续地烧了两天,期间浑身无力,嘴里不知道被灌进多少苦如胆汁的汤药。

第二十八章 登门道歉(4)

如此养了七八日方好,只是莽古济看得紧,让照顾她的乌吉嬷嬷盯着她不许出屋门半步,她困守家中,连这个月原本最期待的八舅婚礼也沒能参加。那天下午她求了额涅一个多时辰,直到傍晚阿玛和额涅出门,她都沒能如愿,她哭都嗓子都哑了,武尔古岱一时心软想答应,却又被莽古济一瞪眼给顶了回去。

等父母都出了门,阿木沙礼越想越委屈,蒙在被子里哭的昏天暗地,只觉得阿玛和额涅都不喜欢自己了,不管乌吉嬷嬷在床边上说了什么,她只是不理不睬,哭得伤心欲绝。

哭到最后累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再醒來时,发觉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丝人气也沒有。她翻个身,揉着眼睛哑着声喊:“嬷嬷。”

沒人搭理,她一时生气,把身上的薄被子一掀,从床上跳了起來,正在发脾气,床帐外嗤嗤地传來一声低笑。

她才觉得这笑声耳熟,帐子已被撩起,一张光风霁月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国欢哥哥!”她惊喜地大叫,扑过來一把抱住他的腰,“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

“不是做梦呀。”他笑嘻嘻地伸臂反托住她的臀,怕她不小心摔下去,“真是我。”

“你怎么会來我家呢?”印象里国欢很少出门,甚至连他的屋子都很少迈出去的。

国欢把她放回床上,从腰带上解下一个荷包递给她:“这是术禄托我带给你的,说是你求了她三天心心念念要的,又要的很急,她赶了十天才好不容易做完了,只是苦于脚上有伤沒法出门。”

“哦。”她很是失望地拿着荷包,脸上的笑容敛起,“原是想配新衣裳去参加八舅的婚礼的,现在……用不上了。”

国欢在床沿边坐下,捡起床角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件地替阿木沙礼穿上。

她吸着鼻子,眼睛肿着:“你既能出门,为何沒去八舅家里?迎亲应该很热闹吧?我想去看看新娘子……”想象娥尔赫穿上嫁衣的样子,她心里顿时又痒痒起來。

“在家闷坏了吧?”

“是呀,额涅把我禁足了,哪都不让去。”她嘟嘴抱怨。

国欢抱她坐在炕沿上,弯腰替她套上布袜,她的脚白嫩得像团白面饽饽,国欢手指略弯,指尖在她脚心一划。她怕痒地往后一缩,咯笑起。

国欢替她穿好鞋子:“你尚且能下地走路,术禄却是连床都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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