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成为传闻中可怕的蛊,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压抑的,任何强大的蛊在被压制的时候一定会产生反制,这些黑色的痂必然是蛊的毒素,被他压制在身体内,一旦积累到了程度,必然是狂暴的发作,那时,他只怕也活不了。
我抱着他的手也开始颤抖,声音却有着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冷静,“告诉我,‘蚀媚’最多可以压制多久?你的寿命还有多长?”
他不肯随我离去,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吧,他不想让我看到他死,不想让我再一次经受锥心之痛。
他咬着我,背心处刺痛着,却怎么也比不上心口的闷疼。
得而复失,老天不是这么玩我的吧?
“你若不说,我就去问他。”
“谁?”
“那个救了你的人,把我送来这里的人,告诉你外界消息,甚至连凤衣与寒莳的存在都不瞒你的人。你当真以为我猜不到他是谁吗?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去找他问?”我抚着他的湿发,手指插入他的发中,“我与他是敌非友,纵然他救了你,我也不会对他感恩,见面少不了你死我活打一场,你若不说我就去问他!”
他妥协了,“四年。”
万箭穿心,千锥刺骨,也比不上我此刻的感觉,天地崩塌也比不过这两个字的力量。
四年,“蚀媚”只能压制四年。
从他服下药到现在,三年半多了。
“是不是你动情,它也发作的厉害?”
从我和他相处,短短几天,已经两次了。
木槿虚弱地点头,靠在我的肩上,昏死了过去。
所以我不能靠近他,不能让他再与我多亲近,他越动情,离死就越近。
他的性命,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我能救他的时间,也只有这短短的几个月,我的木槿,就在我的怀中,一点一滴耗着生命。
我亲上他的额头,“我还没娶你呢,没和你洞房花烛呢,我怎么能让你死,你还没恢复容貌,没真真正正以我夫君的身份出现,你又怎么舍得死?”
他笑了笑,“没叫过一声妻,我不舍得的。”
我抱起他,朝着山顶飞掠而去。
三年前,我失去过你一次。
三年后,逆天毁地,也没有人能夺走你!
木槿,我一定会救你。
————————————
作者有话说—从今天起,恢复双更,再有变动,等待编辑通知。
☆、证婚人
证婚人
茅草屋内,简陋的床榻上,他沉睡着,发丝顺着枕畔散开,我掬着一缕发,嗅着发丝间的清香,贴在脸颊边,厮磨着。
一声叹息,在我抚过那张面容的时候。
他睫毛轻颤,我看到如水清眸。他拉起被褥,遮挡了面孔,只留一双眸光,柔柔注视着我。
看到他的神情,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手抚过他的额头,“好些了吗?”
被褥中的人小小动了下,“嗯。”
“那起来喝粥?”我指着桌上的砂锅,“从未做过饭,不敢保证味道好,至少……熟了。”
他嗤的一声笑了,“粥什么都不需要放,何来味道好不好之说?至于熟没熟,你只要看着,干了加水,稀了再熬熬,总能吃的。”
我尴尬的抓抓脸,这都被他发现了,假怒道,“那你喝不喝?”
“喝!”他立即乖乖地坐了起来,“煌吟第一次下厨,当然喝。”
轻柔地为他塞上一个枕头,看他舒服的靠着,我才将粥端了过来,看看手中镜子一样的粥,傻笑了下,“开始煮粥的时候我在这看你,不知不觉就看痴了,粥都煮成干饭了,所以又加了点水,结果就……”
“你哪是加一点水,只怕加了一锅水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笑意。
“加满了慢慢煮,可以多看你一会。”我厚脸皮地回答,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再送到他的嘴边,“小心烫。”
他咕哝着,“我手又没受伤。”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多和他温存一会,想多为他做一些什么,哪怕是很小的一点点,心里也是满足的。
他虽然这么说,倒是老实地张开嘴,被我喂了一勺,含在口里,半天半天没咽下去。
“是不是太难吃了?”我有些慌。
本以为白粥这种东西,不要放糖不要放盐,不需要计算油,不必看熟还是生,应该是简单的,没想到还是让人难以下咽啊。
他摇摇头,咽下口中的粥,“我只是想吃慢一点,时间就可以长一些。”
是啊,如果时间能慢一些就好了,我们就能多相处一阵,每流逝一寸光阴,我们的相聚就少了一分。
儿女情长,难以割舍,我和他之间,总是少了些相聚的时光。才又相逢,又是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