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锦绣华年(585)

“聊了些家常。”燕七道。

晚饭上桌前,大家见到了萧太太,眉目亲和谈吐温雅,招待着女孩子们在另一桌上用饭,左手边坐着谢霏,右手边却拉着燕七:“安安喜欢吃什么菜?甜的、酸的、糯的还是辣的?”

问过了燕七的字,立刻就叫上了。

“这些菜都爱吃。”燕七道。

“爱吃就多吃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萧太太不住地给燕七夹菜,武玥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

萧天航一家三口都不是太好热闹的人,因此晚饭吃得也略显安静,饭后用了盏茶,众人便要告辞,萧家父子送着人往外走,萧太太却将燕七拉了住,走至一旁,从身后丫鬟手上捧着的精致小盒子里拿出一支攒簇成璎珞式花瓣的花丝菊金簪,金丝拉得又细又匀,微微一阵风便吹得这层层密密的金丝花瓣颤出一片金芒,那花心里镶着细碎的紫水晶,在灯笼的光下闪烁着梦幻又安静的光。

“我同安安有眼缘儿,这簪子便权当是见面礼,莫要嫌弃才好。”萧太太温笑着道。

“这个太贵重了,晚辈不能收。”燕七道。

“长者赐,莫敢辞,”萧太太笑着佯嗔,“我看配你这裙儿恰恰好,你若心中不安,多登几次门、与我作作伴便是,我才来这京中不久,人生地不熟,很希望能与安安成为忘年交。”

“那晚辈就收下了,”燕七也干脆,“我也没有什么能回赠您的,改日请您去西市吃鼎煮羊。”

“好。”萧太太笑着轻轻抚了抚燕七的头顶。

回得燕府,燕七先回房沐浴,待头发干了个差不多才简单绾起来,一个人去了半缘居。

燕子恪尚未回府,燕七就在廊下站着逗水仙,水仙才刚吃饱喝足,正觉快活,扑扇着翅膀飞下来,立在燕七肩头,歪着头鬼鬼祟祟地瞅着她:“安安?”

“嗳,水仙。”

“唉,安安。”

“你啥时候学会叹气啦?有什么发愁的事啊?”

“唉……”

“别叹啦,我心都酸啦。”

“安安啊。”

“嗯,你说。”

水仙不说话,却暗挫挫地把毛茸茸的脑袋慢慢凑过来,轻轻贴在燕七的脸上。

一人一鸟相依偎着立在深秋的晚风里,直到夜色黑得掩盖住了满园的萧瑟,远远地亮起一点晶光,徐徐地向着这厢飘过来,及至近了才见这人一手挑着琉璃灯笼一手拎着坛子酒,一枝倒在后面空着手。

“等了多久?”一行说一行跨上阶来,在燕七脸上看了看。

“刚来。”燕七扛着水仙跟着燕子恪进了屋。

“晚饭吃了什么?”燕子恪将酒坛放在桌上,三枝用盆打了清水进来,放到脸盆架子上,便同一枝一起退出去了。

“萧大人今天请客,把整支综武队都拉去了。”燕七扛着水仙站在旁边围观燕子恪洗手。

袖管卷到肘部,露出两截瘦且结实的小臂,十根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总是有着股子清癯伶仃的味道。

这洗手架子是取的天然一段梅枝刷了乌漆做的,上头分出两根丫杈来,一根用来搭擦脸擦手的巾子,一根掏空个窝儿出来,专放香胰子。胰子是青竹味的,香气熟且清,十根手指交错着穿梭在碧青色的泡沫里,便成了刨去皮的细白的笋尖,清水一冲,凉湃笋便能吃了。

“萧天航?”燕子恪似乎并未惊讶,擦了手也不落下袖子,就这么光着胳膊坐到了桌边去,揭开酒坛的泥封给自己倒了碗酒,活像个酒馆跑堂的,“尝尝?”邀请未成年人一起喝酒,至于萧天航为什么要请综武队去家里吃饭,似乎根本不值一问。

“闻着像是菊花酒。”燕七扛着水仙也坐到桌子旁,自己伸手拿了个酒碗,燕子恪亲自给她倒,却只倒了个酒皮儿。

“菊花酒隔不得年,今年若不喝完,明年便喝不得了,扔了怪可惜。”燕大款儿这会子倒又小气起来。

“过节收了那么多的菊花酒,再怎么喝也喝不完。”燕七拿起碗在燕子恪的碗边碰了碰,浅尝一口,清涩回甘。

“今日赢了?”燕子恪干了自己碗中酒,每逢秋季都是最忙的时候,他也没了空去看综武比赛。

“赢了,险些出不了玉树书院的大门。”

“呵呵,锦绣玉树,历来如此。”燕子恪伸手又拿了个酒碗,浅浅倒上一层,放到桌边,才收回手去,水仙便从燕七肩头飞了下来,一厢装着散步一厢慢慢地接近那酒碗。

“听说我爹当年也是综武队的,他是什么担当呢?”

“车马炮兵士相帅,无所不精。”

“这么厉害哒,锦绣当年得过综武的冠军吗?”

“呵呵,你爹在书院就读的六年里,综武冠军从未旁落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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