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292)

楚凤箫闭着眼睛静静地听我说完,唇角勾起一抹凄凉笑意:“我以为……你会来问问我身体好些了没……却原来是为大哥做和事佬来的……我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么?”

“你知道我不能给你任何希望,”我静静地道,“那只会让你伤得更深。”

“我和他究竟有哪里不同?”楚凤箫睁开眼望向我,带着一丝自哂的笑,“我们甚至连长相都是一模一样的啊……而你,你此前不是还讨厌他恨他的么?我还可笑地为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中调和……不成想突然有这么一天你们两个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抱在一起亲热……这难道不像个天大的笑话?而我就是笑话里那个被人愚弄的傻子……”

“二爷……”我垂下眸子,“你很好,很优秀,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没有任何缺点。可……可你是楚凤箫,而我喜欢的,是楚龙吟。”

楚凤箫怆然一笑:“所以我连争取再搏一次的机会都没有了,是么?……对手是我的大哥,我挚亲的大哥……这一回我还真是输惨了,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你在怪他?”我抬眼望住他。

“我在怪我自己。”他重新闭上眼睛,“我累了,你出去罢。”

我咬了咬嘴唇,顿了顿方道:“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刚才的话。”

他没有再吱声,我便开门离了房间。

楚龙吟一直睡到了次日早上,倏地从床上翻身下地,大步就往门外走,过了许久又回到房中,望着我道:“你去找过凤箫了?”

“嗯。”我看着他微蹙的眉头,“他怎么样了?”

“他从里面插着门,不肯让我进去。”楚龙吟摇了摇头,“你同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让他看开些。”我淡淡道。

楚龙吟负着手满屋里开始踱步,踱一会儿便跑去隔壁看两眼,然后回来再接着踱,后来索性让子衿到这边来睡,他就直接下榻在楚凤箫屋子的外间,在那里守着。

我不想同子衿同处一室,便也跟去了隔壁,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腿上的烫伤处果然起了很大的成片的水泡,一走路就擦到衣袍,疼得厉害。楚龙吟一直没睡好没吃好,人一下子瘦了下去,脸上也长出了胡茬,衣服也想不起换,满身都是褶子,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落魄。

又是接连三天这么硬生生耗着过来,里面的那一个不吃不喝,外面的这一个不歇不睡,若非有庄秋水熬的药顶着,这兄弟两个只怕早就双双脱形了。

第四日清晨,里间门忽然开了,楚凤箫立在门口,望着楚龙吟道:“大哥,我饿了。”

楚龙吟也望着他,黑黑的眼睛里有什么闪了一闪,半晌才道了句:“老子早他妈饿了。”

我坐在椅子里许久动弹不得,就像被一座大山压在下面数百年,忽然有一日这山从身上倏地移开,筋骨却早已僵硬了。

兄弟俩不能猛地吃太多东西,所以就一人喝了一碗浓粥,吃了些青菜,而后各自沐浴、刮胡子、更衣、梳头,收拾妥当了出来一看,一人瘦了一大圈儿,倒似换了一对儿双胞胎在这里。

耽误了几日的行程,终于又可以重新上路,兄弟俩仍旧共乘一车,却将那件事只字不提,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楚凤箫像从前一般同楚龙吟说笑闲侃,没有任何芥蒂和尴尬,竟让我一时间还难以适应这样急转直下的剧情。

楚凤箫真的谅解了我和楚龙吟么?我暗中观察了几日,始终没能从楚凤箫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伪饰来,也许是我低估了男人们的承受力和坚强,也许是我患得患失惯了,毕竟任何感情都不比亲情来得纯粹无私,楚龙吟有多疼楚凤箫,楚凤箫大约也就有多亲楚龙吟罢。

这就好,事情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

离了泗城,我们的马车先后经由源城、洞城、渐城,每座城停留上两至三天,楚龙吟会在城里逛上一逛,看一看民情,而后去知府衙门抽查一下卷宗,问一问官员的政绩。自离开清城至此已经一月有余,当我们再次上路后,便渐渐地进入到了遭遇洪涝灾害较为严重的地区,越来越多的难民和坍塌的民房出现在视野里,令每个人的心情都感到有些沉重。

我腿上的烫伤在庄秋水的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否则眼下已经进入了冬季,再不能穿裤子的话还真是受大罪了。自从烫伤事件之后我和子衿就几乎没有说过话,他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每天还是老样子,总是很沉默地待在那里,若非我暗中已经开始对他多注意了些,我还真没发现——这个子衿倒是个忠仆,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楚凤箫,即便他总是低着头站在那儿,那对耳朵也会时刻地听着楚凤箫说的每一个字。他很细心,天才一冷些他就为楚凤箫准备上了手炉和厚衣服,吃饭布菜也总是将楚凤箫爱吃的摆在最易够着的位置,茶水稍稍一凉就赶紧换上热的,哪怕楚凤箫往往一口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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