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48)

可是……我虽然能做到面对死尸面不改色,那也不过是跟那一世的法医老爸混得习惯了的缘故,而并不是因为我天性冷漠,且再加上我那刑警老妈从小对我的熏陶,使我根本就做不到去冷酷地掩盖一桩杀人案直到三天后。

这是自由与良心之间的选择,要自由就别要良心,要良心就别要自由——我这才知道,世上最难的选择不是对与错,而是你自己,和另外一个你自己。

百般烦恼地在府里乱逛,不知不觉间便沿了昨天陪许老爷子走的那条路线来到了那道斜坡上,想来是潜意识里仍想探究一下那凶手究竟是如何作的案,便暂时抛下杂念,沿着斜坡的台阶一直走到那石台子上。

刚才同丫鬟检查那几位徒弟的房间时已经得知这几间房内都没有能够藏匿起一根两三米长的竹子的地方,何况这几人的床铺都是由丫鬟们铺和叠的,房间也是由丫鬟们每日打扫的,所以不论是衣柜里还是床铺下,都不可能事先藏得了凶器。也就是说,凶手就是在杀人前才从上面那堆竹子里拿到凶器的,他也必然是到过这石台上来——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

到石台上的方法就是解开本案的最关键环节——可惜我徒有柯南死神的气场却没有他神一般的大脑,任是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找出半点头绪。

眼看着时近中午,只好掉头往回走,走至那堆竹子面前时又仔细看了看——唔?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

这些竹子个个儿都是胳膊粗细,外皮又很光滑,大约十几根为一组的被绳子结结实实地绑成一捆,且先不说从其中抽取一根出来费不费劲儿,就是抽出一根去以后,这绳子肯定不如之前绑得结实了,竹与竹之间或者竹与绳之间必定会有松动之处,甚至因为这地面是倾斜着的而说不定这一捆的其它竹子会从绳套里滑脱出去——可我检查了每一组竹子,所有的竹子都被绑得十分结实,毫无松动之处。而若说是凶手将绳子重新绑过了也不大可能,这么多的竹子,力气再大的人也不可能一个人绑得了而不发出声音惊醒其他人。

难道……杀死吴术的那根竹子并非从这些竹子里抽取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凶手就根本不必想法儿上到这石台上来了!可这么一来疑点就更多了:凶手的凶器是从何处而来?杀人之前凶器藏在哪里?凶手是如何做到不在地上留下脚印而从窗口的正面将凶器斜刺入吴术之腹的?

哎哟喂,做个下人容易么我!管伺候管跑腿儿还得管破案?!拉了个倒的,我吃饭去。

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走,也不知道是想这案子想得走火入魔了还是怎么着,眼睛下意识地就盯着台阶两旁的泥土地看,想看看那上面有没有留下谁的脚印。脚印倒是没看着,却见许老爷子的那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匠工具都倒在了地上,走过去按原样儿摆放好,又见旁边那些小青砖儿也一块不剩地全倒下了,只好蹲在那儿一块儿一块儿地挨个重新把它们立好,费了好大的功夫总算全部搞定,才要起身走开,却谁料由于蹲得时间太久,猛地一起身眼前就是一黑,原地晃了两下,一挪步子便碰到了旁边的一块青砖——哎哟我了个去的!所有的我刚摆放好的小砖头们立刻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又全都倒下了!

我我我——窦娥啊——你还敢说你冤?!

我叉着腰歪着头颠着脚瞪着这些砖们,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多米诺牌

原来这些小青砖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之后,处于最边沿的那一块因正挨着那一排木匠工具,所以就连带着把这排工具也一个推一个地撞倒了,放在最边上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小斧——所有的工具都是头朝上柄朝下立着摆放的,想来是怕铁挨着泥土时间长了会生锈,且这些工具放在这里也不过是临时的,为了做竹篱用——这把锋利的小斧被撞之后向旁边歪倒,正砍在紧挨着它的竹篱上,一根手指粗的花藤恰好被砍作了两截。

我所觉得有趣的地方并不仅仅是这个,而是我眼尖地发现,在这把小斧砍中的位置上,竟然一共有三道斧印。

走上前去蹲下细看,却见这三道斧印中除了刚刚砍上去的这一道,另还有一道也比较新,应该是刚才在我摆好这些器具之前砍上去的,而第三道却是旧痕了,也许是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这三次几乎都砍在同一个位置,还真是有点巧——最巧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小青砖倒下,工具就不会倒下,工具不倒下,竹篱上便不会多了斧痕,可小青砖倒下的前提是:许老爷子想要把这花圃围起来,因为前几天下雨淋了砖所以才这么摆放晾干,两道新痕的产生都是在这个前提之下的,那么那道旧痕呢?它至少是十几天甚至几十天以前产生的了,难道那么久之前这些青砖就放在这儿了?且也那么巧的因为下雨淋了砖而竖起来摆放,甚至更巧的不知什么原因地被碰倒、因而连带着弄倒了工具使得小斧正好砍在了竹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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