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穿越时光(166)

鼻血很快止住,半晌没见柳碧寒有所动静,我心里头不住嘀咕:这家伙在干什么?连气儿都不喘的?忽然一个温温的东西掠上了我的脸颊,是他修长的手指。这手指沿着我面部的弧线轻轻划着,仿佛在爱抚一件稀世奇珍。一时弄得我有些痒,只得咬牙强行忍住。

又捱了半晌,忽听得柳碧寒低低地开了口:“……水吟,你可知……我有多么不舍……”

这一瞬间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全身,头脑空白心跳怦然。

第一次听到柳碧寒这冷酷男人的心声,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如此令人难以抵挡……

额头上被他轻轻烙下了一个吻,我几乎……几乎险些冲动地想要回吻他。幸好脑中理智仍存,我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声“傻王八蛋”,以前又不是没被他吻过,怎么那时就能保持冷静,这会儿人家一不穿衣服你就扛不住了?

柳碧寒总算从我身边走开了,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吱吱呀呀的开门关门声,之后屋内便一片安静。

——他出去了?他不在屋内了?就、就是说……机会来了!

我噌地从床上窜起来,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先往外瞅了瞅,没有柳碧寒的身影。——就是现在!我哧溜一声钻出门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由二楼客房下得一楼,再警惕万分地迈出客栈门,之后撒开丫子就狂奔了起来。

我要到鹰局去发信!去告诉云悠远我已离开了塞北人在中原!告诉他我的梦穿已经完蛋了!告诉他若再不来见我我便移情别恋了!告诉他……我很想他……

我惊讶地发现……原来,云悠远始终是我心中最重的那一个,也许因为是初恋,也许因为有距离,也许……我更喜欢的是征服。

来到鹰局,我取了纸笔坐在桌前,忽然有些犹豫起来,几经纠结,最终在纸上歪七扭八地写下了一行字:人在中原,一切安好。而后胡乱折了,填上信皮,交给了伙计。

第二封是寄给平安的,写道是:不必强撑,先保孟老,待我回去再做计议。

梦穿完蛋便完蛋吧,我最怕的是孟员外为了帮我保住基业而将他半辈子的心血给赔上,那真比彻底毁了我梦穿更让我痛苦。平安哪,一定要听我的话啊!

将两封信发掉,我匆匆迈出鹰局,才一出门便愣住了,一个人当街而立,目光幽冷地盯着我,正是那天煞孤星柳碧寒。我豁出去地回盯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杵在当街,引得过往行人不断侧目。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很快便能同他相聚了?”柳碧寒冷冷地笑。

他又被刺激到了,这个容易受伤的男人!面对这个外表冷酷内心深情的男子,我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只得慢慢走上前去,轻轻拉住他的大手,静静地仰脸看他:“你真的不肯原谅我么?你究竟是在折磨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

我察觉到他的大手轻轻抖了一下,然后他便挣脱了我,转身往回走去。

回至客栈,大家在一楼默默用了晚餐。碧暖还在生不让她逛街的气,吃完就和小丫环回房休息了。柳碧寒同盛南天饮了会儿茶,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天,而后便也各自回房。

房里的洗澡水早被店伙计收拾了,柳碧寒坐到窗前桌边,也不让我点起油灯,就那么在黑暗里坐着。我也只好窝在一把椅子上发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明,人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往身边看去,并没有柳碧寒,再看向窗边,却见他仍保持着昨天坐在那里的姿势,黑黑的眸子望着我。

路遇

洗漱,梳头,更衣,吃早餐,上路。整整一个早上,我和柳碧寒没有说过一句话。天很阴,似乎闷着一场大雨,连带着将人的情绪都压得难以振作。

马车内的光线不太好,所以柳碧寒没有看书,半倚在厚厚的毡子上闭目养神。我坐在他的对面,望着车壁上开出的窗洞外的单调景色发呆。

过了一会儿,雨开始落下来,由点成线,由线成片,转眼将天地笼罩在了一片混沌之中。我起身走到柳碧寒的那一边,将车窗上的帘子落下来以遮住雨水,车厢内顿时便暗了下来。我才要坐回原处,忽然被柳碧寒的大手握住,略一用力,我便跌坐到他的身边。

“喝茶么?”我低声问他。

“不喝。”他也低声回答。

“热么?我帮你打扇儿。”我挣出手来去他腰间摸挂在那里的折扇,被他重新握住,然后听得刷地一声,他自己将折扇展开了,轻轻地扇着,凉凉的风拂在我的脸上,像极了他大手的轻抚。

一阵劲风吹开了遮窗的帘子,夹着大片的雨水刮进车厢来,兜头淋了我们两人一身,我才要揩去满脸的水,柳碧寒的大手却先我一步将水拭去了,而后便捧住了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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