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144)

于是邵敏哄了两次就再不理他。

就这么打情骂俏的过着,转眼到了四月底。

太医来请脉的次数有些多,每次太医来过,元清就加紧缠着她,甚至半夜偷袭的事都做过不止一次。邵敏渐渐明白过来……他想要个孩子。

大概就跟女人总觉得孩子能拴住男人一般,男人也觉得有了孩子女人就再没远走高飞的心思了。

如果元清跟她做那种事,只是为了把她留下来……邵敏这么想着就觉得心情微妙——依赖很多地方跟爱情很相近,可是它终究不是爱情。

意识到自己对元清的爱可能比他的更纯粹和深刻时,邵敏略觉得有些不平衡。

不过她并没有立场强求。

元清想要把宫妃们都放出去,也与她打过招呼。

邵敏只笑道:“她们已是你的人,纵放出去也没人敢娶,必然孤苦一生,何必要造这种孽?”

元清垂眸,片刻后抬头凝视着她的目光:“朕往日胡来,对不住你。可是朕心里有了你,便再容不下旁人。你也说但求一心人……”

邵敏笑道:“林昭容你如何安置?”

元清目光一震,林佳儿注定要生下他的孩子,他既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能让他出世便低人一等。他生母遭遇不幸,他更不能狠心对林佳儿做什么。

他半晌不答,邵敏便捧了他的脸,道:“一个与一百个都是一样的。我爱你前便知道这些,不会在爱你后反去计较。你不要放在心上。”

元清垂首不语,终于不再提这件事。

事实上邵敏很清楚,她心中计较,只能假装她们都不存在,才能容下。但是她不能为了自己一时计较,让元清将一切做绝,最后孤家寡人守着这几月欢愉,绝了一生爱恋。

她注定不能给他一世,宁愿他爱她少一些,也好在她离开后早日淡忘。

前往希提谈判的使臣回来多日,已成了惊弓之鸟。

几次从明砍暗杀里逃过性命,他虽信任帖木儿的诚恳,却对与希提和谈深不以为然。

大概帖木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新的使臣已经走在路上。

元清也命人捎信给他,问他,与中原结好是他一人之愿还是希提一国之策。

这段时日里,边境又打退了希提几次侵扰。

邵敏断断续续听着西边的消息,意识到这里的进展已经与她所知有了偏离。

这种偏离往往是一去不复返的,她回去的机会只怕真的只有一次。

铃音将一个小琉璃瓶交到元清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暖风熏人、繁花谢尽的时候。

元清拔了塞子,从里面倒了个小圆粒出来嗅了嗅。

丸药圆润如珠,只有米粒大小,沁着一层薄香。他几次从邵敏身上闻到。

他晃了晃瓶子,里面大约有十余粒“这就是皇后每天吃的药?”

铃音道:“是。”

元清将瓶口塞上,略有些不放心,问道,“没让皇后发现?”

铃音道:“娘娘每次吃一把,奴婢从中拿一粒,她并不知道。”

元清这才点了点头。将瓶子给了王聪明,道:“送到御药房,找人问问配方、对症,查查是谁开给她的。”

王聪明应了,忙去办。

入了五月,眼看便是圣寿节。这几日朝中已不理刑名,各地来朝贺的官员也先后入京。汴京长街俱已用彩帛与鲜花装饰起来,从高处望去只见繁华紧簇。

城中处处笙歌,教坊里歌舞不绝,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去岁元清的生日正和大婚连着,就算他再有意冷落邵敏,那种举国同庆的欢宴场面也寒酸不了,只怕盛景难再。

当日他见处处红锦、人人笑靥,只觉不胜其烦,心中怄气。可是他在那个时候得到了一生最好的生日礼物。

有邵敏相陪,他反倒只想安安静静的与她饮酒庆生。什么大宴群臣、举国庆祝、四方朝贺,都不及她笑靥如花,柔情似水。

他不稀罕,邵敏却为此忙得焦头烂额。

其他都好办,惟独给元清的礼品,她必须别具匠心。

若比富贵精巧,她自然比不过四方属国、甚至国中一州的才智与人力。但是若比手工技艺,莫说南采苹,便是宫中其他嫔妃的刺绣、书画比她也只强不差。

既要独一无二又要匠心独具……她忽然觉得老公是皇帝真是太糟糕了。一枚领带夹、一张芯片或者一个小程序就能解决的问题,也变得复杂起来。

偏元清还不时凑上来,粘着问:“敏敏送朕什么?”或者“不用花太多心思,敏敏送什么朕都喜欢。”再或者“朕不用惊喜,敏敏透个风给朕……”

邵敏捧着茶无语道:“我什么也没准备……”

元清就静静的望着她,略有些羞涩的凑上前,姿态可口美味,“已经一个多月了……敏敏身上还不爽利吗?当然朕也可以等,可是生辰一年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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