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子妃的倒掉(139)

阿狸便安安静静的往里去。

司马煜倒头一扯被子,和衣便盖住了。而后就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她。

阿狸早料到这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啃他一口。

就叹了口气。继续劝自己:慢慢来,上辈子把他虐的这么惨,这一回也该自己主动了。

就起身落下了床帷。

帷帐也是喜庆的红色,烛火从经纬线的间隙里微微透过。帷帐里面光线昏昧着,却浮动着一层艳色。人也仿佛氤上一层柔光。

阿狸下了床。

司马煜忍不住偷偷睁眼望了望——她正在卸去钗环。她抬起手来的时候,袖口滑落下来,露出洁白柔滑的一段手臂,恰如他梦中所见。

他心口忽然便有些紧。随即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然后阿狸就背对着他,在他面前缓缓的,默不作声的褪去衣衫。

新嫁娘吉服厚重,脱去的时候落地声窸窸窣窣。那一点声音在这样暧昧的寂静里,格外的撩拨人心。

司马煜偷偷望着,就想,她其实也没那么胖——只是去了一层翟衣而已,腰肢的线条已经很好看。

脖颈修长,肩膀的形状也很美,隐约可见一对漂亮的蝴蝶骨。

正面……正面只会更好看吧。刚刚站着时,其实不小心扫到一眼。

司马煜眼巴巴的等着。

但阿狸脱去了翟衣,叠好放在一旁,就规规矩矩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床了。

司马煜:摔……穿那么多睡你不热吗?

阿狸上了床,司马煜也跟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

阿狸回头望一眼。他闭上眼睛装睡。阿狸便又小心翼翼的背对着他,开始脱襦裙。

衣衫一层层的落下来。

少女玲珑优美的曲线含蓄的一点点展露出来,果然就像司马煜想象得那么好看——或者更好看。那脊背线条柔滑得仿佛光落上去也要化作轻纱滑落下来。

——诶?怎么没落下来。

阿狸:……当然不会落下来,要含蓄,裸睡像什么样子!

阿狸脱得剩下一层中衣,毫无防备的打了个哈欠,钻到被窝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司马煜:这种脱衣服非要留一层的习惯,实在太可恨了……

他有些郁卒,才要再背过身去,鼻端忽然便穿来一股浅淡的幽香。说不出是什么香,只是很干净,很舒服。像是从她头发上传来的。

司马煜轻轻嗅了嗅。

而阿狸就在这个时候翻了个身,跟他面对着面。

她没有睡。

四目相对,呼吸缠在了一起,几乎目可交睫。

她眸光黑柔,暖暖的,像是在看一个思念了很久的故人。她望着他,哀伤从她眼睛里一点点上浮出来。

司马煜脑海中的东西就这么一清而空。

连抗拒都忘记了。

他们只是这么互相凝望着。

片刻后,阿狸探手过来,压住了他那一侧的肩膀。

她撑起身,漆黑如缎的头发从耳侧滑落下来。她的面容笼罩下来,空气中立刻溢满了她身上的幽香。光线越发的昏昧,黑暗中只有她古潭一般的眼睛。那眼睛里映着他。她的亲吻落在他的嘴唇上,软软的,湿润的,带点米酒的清甜。那是他们喝过的合卺酒的味道。

他这一晚确实喝了些酒。

人喝了酒自制力就会变得出奇薄弱。

司马煜忽然就什么都不愿再想了。事实上他也确实什么都不能再想。阿狸柔软的嘴唇辗转在他的唇上,一点点将她的气息渡过来。

而司马煜已经挣开了那脆弱的压制,将她圈在了自己的胸膛与手臂围成的领域里,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

锦被翻浪。这个时候司马煜些微郁卒于礼服的繁复,他怎么就和衣躺下了?

他进去的时候阿狸闷闷的哼了一声。

她很固执的想要抱住他。肌肤贴合,肢体交缠,耳鬓厮磨。

还好,司马煜学习过,他脑海中有各种各样的常识和姿势。虽然具体操作略有出入,但当对象是身体和灵魂都最契合的人时,还是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融会贯通了。

三生三世,他们嫁娶了三回。才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

61良辰美景(二)

司马煜睡得很舒服。

他隐约觉得自己抱着什么,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刚好可以嵌在他的怀抱,收一收手臂就可以吻到她的发心。

真是奇怪啊,他想,这种说法就好像他抱着个姑娘似的。他可不记得自己渴望过什么人啊。

然后他忽然又有些疑惑的问自己,他真的不曾渴望过什么人吗?

意识里水墨清淡,烟雨朦胧。他站在显阳殿高台上,俯瞰整个建邺城。江南富庶繁华之地,都城最是灵秀精妙。山水交接,浓荫掩映,屋宇一重临着一重,苇舟渡船横过桥畔,酒旗打湿在细雨里。有杏花染一抹浅红在河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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