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子妃的倒掉(29)

这两个人怎么想,都是最不可能针锋相对起来的。

但事实上司马煜可以无视任何人,却非要和谢涟争高下。而谢涟随意输给任何人,对司马煜却从不相让。

——他们几乎做每件事都要比个高下。读书要比,骑射要比、文采要比、见识要比,连投壶手谈钓鱼爬山都要比……也不是真的互相指着对方鼻子赌誓“输给你我就是孙子”,但总是默不作声的就对上了,然后一路憋着口气,不比出输赢来谁都不肯消停。仿佛退让一步就会被雷劈似的。

他们就像两个选手,带着从容的微笑,保持着优雅的仪态,用追命的速度狂奔而去,撞穿南墙,留下两路滚滚烟尘。

实在令身后一众看客无语凝噎。

久而久之,就有人说,谢家阿胡跟太子不睦,只怕不是件好事——日后这两人总是要有一个得势的,另一个大约就不妙了。

追随太子还是追随谢阿胡……这是个难题。

对此卫琅嗤之以鼻,淡定啃鹌鹑,“两个蠢货。一群白痴。”

王琰还小,有些事不懂,却能透过表象看实质。见司马煜和谢涟冒着雪在外面钓鱼,喷嚏都打七八个了,却死犟着谁都不肯先回来,就问卫琅,“太子和阿胡是不是赌了什么东西?”

卫琅就翻个白眼,“还能有什么?不是赌了女人,就是在抢女人。”

“什么女人?”这个,王琰是真的不懂。

“就是祸水,红颜。让商纣亡了国的,让勾践复了仇的,让董卓吕布反了目的,让这两个蠢货不消停的。”

王琰一听就睁大了眼睛,又眨了眨,有些发懵——女人这么可怕,这还了得,“那该怎么办?”

“好办!”卫琅把鹌鹑架子一丢,油乎乎的手揽过王琰脖子,“抢在他们前边找到那个女人,”他比了个手势,“咔嚓!解决掉。”

王琰:……=__=|||

“就没有温和一点的办法?”

卫琅抬手就在他雪白的衣裳上拍了个油乎乎的手印子,眼睛里精光乱闪,杀气凿人,“那就只好我牺牲一下了。”

“呃……”王琰下意识觉得不妙——事实上卫琅出主意,他就没有不倒霉的时候,还是不问的好。就赶紧说,“那就交给你了。”

卫琅抬眼远望,山高水长,天远流阔。想到兄弟即将重归于好,不由踌躇满志。

谢涟和司马煜用光了一整罐子蚯蚓,终于肯回亭子里。

他们俩倒是有个好处——较劲归较劲,却不汲汲营营。比完就比完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情绪不忿。

坐下喝一口热茶,就着火炉烤烤手。说到江北新招募的兵勇,又跃跃欲试、惺惺相惜起来。

——江南少有丰雪,这个冬天却反常,入了冬月就下了两场大的。

东山积雪成景,崖壁上兰叶凝冰,竹林里翠竹结玉,看着格外的清澈美好。山下湖水却没结冰,潋滟起波,薄烟笼罩,意境曼妙。又赶上梅花开放,正是朋友宴聚玩赏的时候……

四个人在亭子里烤着鹌鹑,望见外面飞絮似的大雪化在湖波里,远处青山却渐渐白了头,一时心旷神怡。

仆人们把新钓上来的鱼腌渍好了,对半剖开,剃掉鱼刺送上来。

王琰见了鱼,终于想起件事来。就唤了小厮把月饼送进来,切开一分,“尝尝看。”

三个人都吃着美味。

卫琅跟谢涟、司马煜都不同,他是个喜形于色的。当即就说:“把你家厨子让给我吧,不给我就自己去绑。绑回家,专门给我做点心吃。”

王琰对卫琅也实在是没招了,“咳……这是我阿姊做的。”

司马煜和谢涟面色微动,都垂着头不说话,护着自己的,盯紧了对方漆盘里那一块。

卫琅却全不在意,一仰头,把剩下的都丢进嘴里,若有所思,“哦,你阿姊啊……”

起身拍掉手上的点心渣,就要走。

“你去哪儿?”

“提亲去。”

“喂!!!”

小小的亭子里瞬间杀气爆棚,司马煜跟谢涟终于同仇敌忾。连王琰都有种想上手掐死卫琅的冲动——那可是他阿姊,卫琅你怎么敢这么随便?!

卫琅一贯说风就下雨的,还是头一回见他们反应这么激烈的。

对上司马煜和谢涟眼睛里烧透了也冷透了的火苗,略一疑惑,随即了然。

就哂笑出声。饶有趣味的坐回去。

“说说罢了。对了,吃了你阿姊这么久点心,还不曾回礼过,实在惭愧。”

司马煜与谢涟又意有所动。

“说到回礼。”卫琅就看了看司马煜和谢涟,刻意撩拨,“还是要收礼的喜欢才成,我这里再费心思也没用。你阿姊喜欢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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