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子妃的倒掉(91)

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就望见漫天的飞雪,飞雪中,显阳殿前倒下去的身影,竟然变成了阿狸。他抱紧了阿狸,等她醒来。但怀抱里阿狸忽然化作五色的异光,不可挽留的消散了。

他手臂便抱空了,身上一突,惊醒过来。

眼前阿狸倚着隐囊,正在检看针线,一面闲话着。面容柔和,似浸了光。

“这次出巡,阿公有没有说让你何事动身?我是陪你一道去,还是留在东宫?”

司马煜恍惚了一会儿,忍不住就摸了摸阿狸。手按在她腿上了,便透过纱衣,觉出了肌理的温热。顺着便摸到了胸口,就势便俯身去亲她的脖子。

那触感是实实在在的。

阿狸脸上就红透了。推了他一把没推开,便有些恼,“跟你说正事呢!”

“自然是跟我一道去。”司马煜低语道,“误不了阿琰的婚期。”

外间宫女们进屋落帐,又悄悄的带上门出去了。

阿狸手上还拿着绣圈,身上衣带已经被解开,襦衣推上去,袖子一时竟然挣不开。脚踝也被裙子套住了。简直就像砧板上的鱼。

天还没全黑下去,彼此的面容都看得清。他好整以暇,她身上却已经袒裸了。肌肤丰润白腻,随呼吸起伏着。因挣不开,面上还带着羞恼。嘴唇被咬得鲜红,眼睛里蒙了水汽,几乎就要滚落下来,“给我解开。”

司马煜也是头一回白日宣淫,没见过这艳景,竟有些心虚,“……其实这样也停方便的。”

阿狸抬脚踢他,被裙子缠住了,蹦得越发像一条鱼,“我不方便啊!”

刚过话还说得好好的,这转折也太快了吧,根本就没气氛没情趣啊。还有——凭什么他要穿着衣服啊!

“我说真的。”司马煜覆压下来,像一片乌云般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他的瞳色深得就像一片海,嘴唇热得要将人化掉了,声音就辗转在她耳边,风暴一样,“阿狸,我们一辈子不分开好不好?我不丢下你,你也不能丢下我。”身上的感觉已经被撩拨起来——是对的人时,这种事一向都很容易。而这种时候,要答应什么事也很容易。

“好。”阿狸说。

结果阿狸没能跟司马煜西去。

这一年入秋的时候,阿狸毫无征兆的病倒了。直到八月中秋,病情才见起色。

但这个时候司马煜行程将近,已等不到她养好身体。只能切切叮咛,“别乱跑,别乱吃东西,安分的养好身体,等我回来。一个人寂寞了,就常去看看阿娘。阿娘照料不到时,只管将阿姑宣来……”想了一会儿,还是说,“干脆就让阿姑进宫陪你住吧。”

“可别!”阿狸赶紧打断他,“我阿娘还得照料我阿爹呢。先想你自己的事。”

其实司马煜那边,阿狸前前后后也帮他打理得差不多了。唯一没安排好的,也只是贴身照料他的人——这要陪司马煜出去的女人,潜规则默认,是可以照料到床上去的。

阿狸信司马煜,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但这个时代没有丈夫为妻子守身的说法,司马煜心里未必有这种自觉。

纠结了很久,还是拽着他的衣带,开口:“如果真能在你脸上绣我的名字就好了……”

司马煜:呃……他其实不太明白阿狸是什么意思。

阿狸这一次是真的扭捏了,但是有些事就这样,你不说他未必去想——就算是心有灵犀,也还得“点”一“点”才能通呢——她必然得说的。

就小声道,“不能日夜守着了……就绣上名字,让人人就都知道是我的。就不敢乱抢了。”

司马煜:……他总算听明白了。笑得几乎绝倒,“你乱想什么呢。没人跟你乱抢——何况她们抢,我就看得上吗?你就放宽了心养病,我回来前把肉给我养回来。抱着硌人。”

“你嫌弃啊?”

“呃……小娘子肥瘦皆宜。”

“你挑猪肉呢!”

九月初一,司马煜代天子出巡,勘察防务,敦促备战。他这一路去得并不张扬,只带东宫十余幕僚并谢涟、卫琅二人,自京口往西,安安静静一路探看。

到了京口,在行宫小住,翻开行囊,见里面有本书,便翻开来看。

流风回雪的一笔字,除了王家人,别人再写不来。却是阿狸写成的菜谱,扉页抄诗:“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当他是水牛啊!

司马煜先是囧然,继而笑喷,再后来摩挲着纸上字迹,绵绵相思。

阿狸说写菜谱时,他只以为是玩笑。如今看来,至少在行动力上,他的妻子是不比先皇后们差的。

司马煜便提起笔来,开始对着菜谱,写他的“吃菜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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