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所嫁非人(169)

玄楼收回望天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白莲仙身上,眸光渐冷。

“是你说的。”

这不是问她,而是一种不悦的警告。

白莲仙道:“非我之意,妙音是顺天而为,我说与不说,做决定的都是云念念本人。”

言外之意,她并不能左右云念念的决定,她也只是将所有的事情交待清楚罢了。

何罪之有?

玄信眉头紧蹙,看向白莲的目光很是复杂。

他清楚的回忆起,沉醉在梦蝶咒中的自己,无知的屈服在妙言书的规则中,对白莲仙的尸魂大献殷勤,甚至产生了想要共度余生的爱意。

玄信眼神微凛,别开眼去。

这一眼,就又看到身边的兄长眼中翻腾的复仇之火。

他甚少在仙的眼中看到如此激烈的情绪,仿佛要燃尽一切的滔天仇火。

玄信愣了愣,悟到兄长想要做的事后,理智先跳了出来,认为不妥,于是他伸出手来,拉住兄长的袖摆劝道:“兄长心中所想,我认为不妥……”

父亲是天帝,怎会如此行事,必定是百花族撺掇。

玄信刚要再劝,仙识忽然一荡,顿觉手足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了住,他抬手看了,见自己身上是把捆仙缚,愣神片刻,玄信道:“兄长这是……”

声音也发不出了。

玄信试着用修为挣脱,却震惊的发现,他的修为与身上压的修为束缚比起来,就像绣花针戳海浪,力量微乎其微,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

他震惊之余,见白莲也被玄楼用捆仙缚束在了原地。

可他根本没有看到哥哥动一根手指头!

兄长的修为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可怕?

玄楼从袖中随手抛出一把剑,是他的临危受命。

银色的星辰剑没入土地中,瞬化结界将此方天地生魂全都包裹在内。

玄楼终于开口,他轻声说道:“竹童,你留在此处护着这些生魂,一个都不许少。”

竹童应了声,依依不舍放开抓住他的衣摆,“天君,我一定……会护好的。”

言罢,竹童跳起来,万千金元宝漫天散开,在临危受命的结界之上,又添了一层。

玄楼只是轻抬眼眸,脚下便有通天之路搭成。

青天卷云海,在旋涡中搅出五彩云宫。

那就是他的去处。

他缓缓走向天宫,每一步,都会想起他短暂的姻缘,只是短短数月的爱恋过往,却令他每一步都走在回忆的刀尖上。

魂魄深处是无法触及的疼痛。

他不是去要说法,也不是向谁复仇,更不是弑父夺位。

他只是想完成念念的愿望。

他没能实现送她回家的愿望,所以他要拼命完成她最后留下的愿望。

管这天地是谁来掌,此时此刻,他只想碎了那拥有天之眼,却放任这一切发生,逼他做出选择的天帝。

他的右手析出许多金色星光,缓缓汇聚成剑。

金芒如阳,剑身燃烧着,剑气炎炎。

这是他的命剑。

他从自己仙骨仙魄中拔`出的剑,放浪疏狂。

他压抑着的本性,屈从与天地规则的本性,此刻终于复燃。

不留生路,他要把将死的,送到大道的终极。

云宫出现在眼前。

天帝也不会坐以待毙,狂风卷云浪,化云掌向紫衣仙君重重拍下。

玄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剑息怒展,狂妄撕天。

至此之后,天帝所出的任何仙术,都已压不住他半分。

天上的人似乎急了,一道道玄金魔咒砸下,似妖魔狂笑着展露獠牙,然而这些也沾不到玄楼的半片衣衫。

玄楼指剑,面无表情,轻声道:“解。”

放浪疏狂如同挣脱了枷锁,如日烈焰呼啸着,金光卷云海,化为一座座巨大无边际的神佛,齐声念起诛仙真言。

云宫中飞出一把剑,剑气幽黑,狰狞似魔。

玄楼:“这就是你的全部了吗?曾经,我以为你的末路是被情所诛,是我高估了你,到头来,你在乎的,竟然是这天地之权。”

玄楼抬手,轻飘飘接过那把刺来的剑。

剑在他手中剧烈颤动后,碎裂化烟。

权财色,人间有此考验,天界的神仙也一样。

到头来,无论追求哪一个,若是生了执念,只能自取灭亡。

“九万年了。”天帝的声音传来,叹息道,“我也从未想过,自己迟迟突破不了大道,不是因情,而是因放不下这三界之主,天地之子的位置。”

一个白衣人两手空空从云宫走出来,负手立于云阶之巅,垂眼看着玄楼:“我也从未料到,你会靠姻缘谋求生机。”

这话恰恰刺中了玄楼的痛处,他又想起了云念念。

她的笑,她叫他楼清昼时的语气,她看向他时,眼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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