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今天投胎了吗(222)

祠堂里现在还挂着女德班的红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绝不离婚”。

这个班一开始无人问津,后来十里八乡都开始传,几个样子很体面的女老师走上讲台,给大家看她们到各地宣传女德的照片,把糟粕包装起来,新瓶子装馊酒,兜售给镇上的女人们。

告诉女人们生活不顺,都是因为命不好,命不好都是因为她们不够忍让,家不和都是因为自己造孽。

吴德寿又四处找吴氏宗族那些在外的有钱族人们,打着不忘祖宗的名号,让他们捐钱捐物,重修祠堂。

把祠堂重新修建起来,捐钱捐得多的,便能在祠堂里给他家先人供一块好牌位,除此之外,还把吴氏每一任的族长都画了画像,供在祠堂中。

本来清明冬至祭祖只是风俗,家家户户悼念一下过世的亲人,大家围在一起吃顿饭。

吴德寿搞出许多花样,场面摆得很大,拉红幅舞狮子,还家家都发了一本吴氏祖训,那本祖训被阿大老爷爷压在桌子底下垫桌脚。

“狗屁不通!”老爷爷骂了一句,吃完他那个圆蹄,满足的摸着肚子要去镇子上溜达。

老板娘看看爸爸,也拿他没办法,吴镇到现在没选族长,就是他老人家咬死了不干,他是镇上最长寿的老人,又是老红军,县里市里每年都要派人来看他,送钱送米送水果,他说话还有许多人听的。

去年过节的时候,他还拉着市里干部的手,把当年从政委那里听来的话,继续告诉这些年轻人,绝对不能走回头路。

老板娘叹口气,哪个年轻人爱听呢,倒是出了一篇稿子在市里宣传,但镇上该折腾还是照样折腾。

姜宓几个吃完了饭就准备走,丛静和谢飞两个人还白着张脸,要人搀扶才能下楼来,姜宓全部的精力都放在照顾丛静上,问阿娇:“你跟大巴车走吗?”

项云黩都已经开车来了,姜宓并不想当人家的电灯泡,只是出于礼貌问一问。

阿娇还没捣蛋,当然不肯走的,她当着姜宓的面挽住项云黩的胳膊,摇了摇头,项云黩僵了一下。

姜宓忍住笑,也就只有他们俩还以为别人没发现呢,那几个同学一眼就看出了,说金刚芭比的男朋友简直太帅气了。

姜宓说:“那我们走了,你们也别太晚,晚上回去路不好走。”

阿娇等他们一走远就偷溜去了祠堂,今天女学班还在上课,发教育材料,鼓动镇上有女儿的人家不要送到普通学校去读书了,去读她们创办的女学。

其中一位打扮得很优雅,穿着素色的套装,戴了珍珠耳环项链,坐在祠堂这种地方,让她更有了“教书育人”的底气。

她笑眯眯的对这些来听课的女人说:“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好归宿,那么多婚姻不幸福的女强人们,就是因为太好强了,男人是天,女人就是地,要当好女人,学校里学的那些可不行。”

她办女学用的是吴镇上空关着的吴家大宅,吴德寿把宅子租给她,她们按年付租金签合同,把吴镇当作一个女学发展地,还可以带着总校的学生过来交流参观,收学费和交流费牟利。

阿娇皱着眉头听着,女讲师看见项云黩和阿娇一起来,还以为是男朋友送女朋友来读书的,对项云黩说:“家属也可以旁听。”

一边说一把把教材和名片递给阿娇。

每次来旁听那些家属,最后都会很满意的掏钱,把妻子送到女学上课,教育她们最传统的美德,克己节俭,多做家务,顺从丈夫。

项云黩黑着一张脸,他伸手捂住阿娇的耳朵:“不许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传统文化。”

项云黩人长得极帅气,气质又冷,皱着眉头,护住阿娇的样子,看呆了几个跟着妈妈来上课的小女生。

女学班的老师一看项云黩是来砸场子的,看了守在门口的几个人一眼,让他们把阿娇和项云黩赶出去。

阿娇一走进祠堂,手里两块八卦就在不停震动,她看了看那块牌匾,“诗礼传家”四个字,被吴少爷砸了,又被人拼了起来,还挂在在宗祠堂上。

阿娇挥挥手,吹出一阵强风,把那块牌匾卷了起来,刚刚好落在那个女讲师的脚边,“啪”一声,四分五裂,这回再想拼也拼不起来了。

突生变故,十几个听课的女人们都站起来,其中一个还说:“那房梁说是蛀空了,不会塌吧!”

这句话给了阿娇灵感,她一双好看的眉毛欢欣的动了动,刚要捣蛋,又悄咪咪看了一眼项云黩,他肯定不许的。

谁知道项云黩咳嗽了一声清清喉咙,他走到门外去,假装在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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