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190)

陆屿想问,对方却又很快将那几个顷刻的失态敛去了,重新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率先跳进了屋子里,那背影单薄,挺直,让人心痛。

为什么经历这一切的是白亦陵呢?不该是他。他那么好,他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却为了别人承担的太多!

陆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地攥了起来,当松开的时候,指骨隐隐发疼。他披衣下床,一边束着腰带,一边向着房间外面走去。

淮王歇息的时候不喜欢在旁边留出人来打搅,陆屿推开卧房的门之后,几个守夜的侍卫才连忙过来行礼。

尚骁匆匆从不远处赶了过来,惊讶地看着穿戴整齐的小王爷,问道:“殿下,您这是……?”

“你先去备车。”陆屿吩咐道,“我想去一趟暗卫所。”

暗卫所距离淮王府不近,少说也得一个时辰的路程,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要去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突发了什么奇想。尚骁看了一眼陆屿的脸色,没敢问,恭敬地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马车很快在深夜里轧过寂静的街道,车轮的“骨碌碌”的声音分外清晰。打烊店铺门口悬挂的大灯笼散发出昏红的光线,照出路边一个坐着人影的轮廓。

陆屿道:“等一下。”

马车停了,他掀开车帘,喊了一声:“谢玺?”

那个人抬起头来,脸色憔悴,竟然真的是谢玺,却不知道他这大半夜的,坐在街上干什么。

谢玺的反应好像有些迟钝,坐在那里看了马车片刻,才“唔”了一声,慢慢道:“是淮王殿下。”

他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站起身来,走到车边行了个礼。

陆屿瞧了他一会,忽然说道:“你上来吧。”

谢玺一怔,陆屿命令:“陪本王去个地方。”

即使完全没有心情,谢玺也当然不可能拒绝他,于是陆屿的马车上又多了一个人,大概月至中天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谢玺跟着陆屿下了马车,迎头淋下来一片如焚如荼的杜鹃花红。

在深夜的清光中,这里的花朵不顾一切地绽放着,压倒绿意,窜出枝头,抖满了阵阵馨香,散发出一种无声的热烈。

陆屿负手站着,谢玺便也跟在他身后没动,他到现在心头仍是浑浑噩噩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一片怎样的地方,陆屿又为何而来。

远处依稀传来守卫的喝问声,尚骁过去说了两句话,不多时,便带着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冲着陆屿恭敬行礼,然后带着他们穿过杜鹃花丛,红花绿叶的后面,有一扇陈旧的角门。

他一言不发,手指轻扣,在门上有节奏地敲出暗号,角门从里面打开了,转眼间又是另外一片天地。

几个高大健壮的侍卫石柱似地戳在那里,手中都拄着长枪,见到有人进来,他们沉沉地向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带着陆屿他们进门的那名中年男人比了个手势,这几个人才漠然移开目光,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方才热烈春花带来的浪漫与奔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肃、黑暗与压抑。

他们穿过逼仄的长廊,最前面引路的人一直在墙面上敲出各种暗号,以防止布下的机关启动。四周越来越暗,两面的石墙上镶嵌着石灯,灯火明灭不定,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逼使的人喘不过气来,几人心跳与脚步声格外分明。

道路一直盘旋向下,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在地底。但由于走的太久,周围又实在太漆黑,谢玺几乎有种陆屿要把自己领入十八层地府的感觉。

最后,一扇石门在正前方打开,面前顿时开阔起来,血腥与腐臭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低低的哀嚎声成片地响着。

引路人再次向陆屿躬身行礼,陆屿一言不发地挥了挥手,他便退下去了。

谢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屿一言不发,在前面大步走着,尚骁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是暗卫所。”

谢玺全身发凉,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不想面对眼前这一切,但脚步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随着陆屿向前走去。

旁边一间牢房的门开了,里面的木头架子上面挂着几个人,看守将他们从架子上放下来,头上套了黑布,像牵狗一样拽着身上的铁链子往外走去。那几个人与陆屿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倒是谢玺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们身上衣衫破烂,衣服底下露出一道道血痕。

另一侧的空地上面,靠墙跪着一排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还有几名少年手里正拿着木头剑对刺,两名教习打扮的汉子手里拿着长鞭,阴沉沉地站在一旁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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