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20)

理所应当的,太宗与先帝留下的太妃们,也该向新帝请安。

皇宫如此,高门勋贵的府中也是如此,谢徽的生母蒋氏见了女儿,也要行礼称一句二娘,而谢徽要做的,不过是唤一句阿姨。

谢华琅见顾景阳这态度,倒不觉得吃惊,静默一会儿,忽然想到别处去了,内殿里没有别人,她悄悄退后了点,叫自己半伏在他怀里,低问道:“大安宫那位……”

郑后自退位,便到了大安宫居住,再没有出现在人前,即便是今天,先帝忌辰这样的日子,也没有露面,诸位宗亲更是只言片语都不曾提及。

不过这也是正常,郑后昔年称帝,最反感的就是宗亲了,只怕恨不能将她忘到九霄云外去,怎么会主动提及呢。

顾景阳听她如此言说,也只是道:“不必管她。”

谢华琅轻轻“嗯”了声,便不再提了。

……

这场雨下了一日一夜,到第二日清早,才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

虽然下的时间不算短,但好在雨势不大,太阳升起来之后,不多时,地面上的雨水便蒸发消弭掉了。

采青昨日受凉,今日就有些咳嗽,采素与她住在一起,以防万一,便也不用她侍奉,谢华琅叫那两人服药,也好歇息几日。

天气仍有些闷热,她手执团扇,轻轻打了两下,忽然问身侧宫人:“殿前那儿有几个花坛,怎么都种了蔷薇?看着有些怪了。”

宫人抬眼望了望,笑道:“原先是种了茉莉的,后来陛下叫移栽到别处去了,打算挪几株石榴树来,只是那得等到秋天才行,便叫先用蔷薇补上,免得光秃秃的,不好看。”

石榴多子,倒是很好的意头,花红艳艳的,也怪招人喜欢的。

谢华琅有些猜到了他念头,心中暖融融的,一个人在这儿,便有些待不住了,左右手头上也没什么事,便往前殿去寻自家郎君。

她到的可不巧,刚进前殿,便听里边有说话声,不是顾景阳,也不是其余内侍,显然是有臣工奏对,她便压低了脚步声,在屏风后坐下了。

“北境不稳,高句丽屡有异动,正需人前去坐镇,”有人沉声道:“主事之人需得稳妥,才能压阵,可在朝中老将中拣选,至于偏将从将,则可在年轻人之中选拔。”

顾景阳不置可否,另有人开口道:“前朝攻打高句丽,空耗国力,以至国衰,‘填咽于道,昼夜不绝,死者相枕,臭秽盈路,天下骚动’,今天下初定,妄动刀兵……”

其余人显然不甚赞同,这句话刚说完没多久,便接二连三的有人反对,谢华琅原还听了会儿,最后却觉得没意思,好在这场争论也没持续多久,很快便结束了。

屏风后一有人影闪动,顾景阳便瞥见了,猜知那是谁,不多时便遣散了朝臣,等他们都退去,方才唤道:“枝枝,出来吧。”

谢华琅自屏风后探出头来,道:“今日没有朝议,也这样忙吗?”

“不算忙,”顾景阳拉她到自己身侧落座,道:“该说的都在朝会上说了,今日也不过是叫他们嘴上过一过罢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谢华琅想起方才听到的,问了句:“真的要起战事了吗?”

“梁王世子今日便出发了,”顾景阳颔首道:“现下是七月末,应该能在年前结束。”

高句丽自前朝起,便盘踞在东北一带,前朝便是因打高句丽而亡国,太宗、先帝乃至在郑后都曾经打过几回,只是不甚顺利,加之先前有人反对,谢华琅不免多问了句:“可我听着,似乎有人反对。”

“嘴上说说罢了,若不是顾忌到我的态度,兴许还会说‘莫如和亲便’”顾景阳有些轻蔑:“狄山之辈而已。”

他所说的那人,是指汉武帝时期的博士狄山。

武帝时,匈奴想要和亲,狄山表示赞同,说:“高祖困于平城,是因和亲而解决的,高后与惠帝时期,也因为和亲得以平安,陛下如若再开战事,只怕天下动荡,人心不稳。”

武帝问:“假若让你治理一个郡,你能保证匈奴不来进犯吗?”

狄山说:“不能。”

武帝又问“一县之地呢?”

狄山说:“也不能。”

武帝问:“那一鄣(险要之处的城池)呢?”

狄山不敢再说不能,只得应声,然后武帝派他前去边塞守城,一个多月之后,匈奴来犯,斩下了狄山的头颅。

谢华琅想到这典故,便有些想笑,顾景阳也笑了,轻轻勾了勾她鼻梁,道:“不若也打发他到北境去,做个守鄣之臣。”

朝政之事了了,他也有闲心说笑,二人黏黏糊糊的说了会儿,见外边天色正好,一扫昨日阴霾,索性相携出宫,往道观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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