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87)

谢华琅会意一笑,安抚的拍了拍母亲的手,没再多说。

……

谢家的下一代里边,谢允、谢粱已然成婚,谢莹、谢华琅都已经许了人家,下一个要成婚的,便是府中三郎谢朗了。

他天性懒散,没有入仕,论起风评来,虽不如前边两位兄长,但也没干过什么欺男霸女的事儿,加之相貌明俊,家世不凡,身边又没有通房姬妾,还真是勋贵中抢手的女婿人选。

谢朗年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谢莹这个妹妹都有了婚约,他这个哥哥的婚事,自然也该提上日程。

皇帝爱重皇后,先前那场腥风血雨到底是为了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眼见帝后大婚在即,自然也想借联姻来登上谢家的船。

今日是谢允子女的洗三,来的宾客也多,其中不乏有宗室王妃,皇家公主,卢氏先去淑嘉县主处同临安长公主打声招呼,在那儿说了会儿话,这才去寻谢华琅,她不在的时候,负责应对一干贵妇的,自然就是刘氏了。

天气已经冷了,内室里炉火正旺,温热袭人。

新平长公主手持一把羽扇,动作轻柔的摇了两下,又自身后拉出个十五六岁的女郎来,殷勤道:“谢家伯母你是见过的,英娘,还不快来问安?”

那名唤英娘的女郎生的丰润,眉眼细长,额心贴了花钿,启唇一笑时,有种说不出的娇妩,上前盈盈一拜,唤道:“谢伯母安。”

刘氏连忙叫起,免不得拉着夸几句,又寒暄道:“果真生的好,同长公主相像。”

新平长公主笑的更欢喜了,同女儿相似的一双细目里精光闪烁,假做不经意的问道:“我这女儿,可堪同令郎结亲?”

刘氏见她带女儿前来,心中便隐约有些不妙预感,真听她说出来了,巨石落地之余,面上笑意也不那么自在了。

新平长公主是先帝与宫人所生,比顾景阳略小几岁。

她的运道也好,出生时郑后膝下有子有女,一心扑在朝政上,根本懒得对付先帝的宫嫔与庶出子女。

郑后称帝之后,新平长公主便凑过去攀附,极尽谄媚,甚至主动要求改姓郑氏,算是个投名状,郑后千金买马骨,待她倒也不坏,平安度过了郑后时期。

人自己可以有傲骨,但若非有碍原则,实在也不必逼迫别人有傲骨。

顾景阳登基之后,倒不曾难为这个异母妹妹,将郑后额外赐予她的封邑收回,其余如常,新平长公主心里明镜似的,也没为此哭闹过。

现下她主动提出结亲,也是出于政治投机的目的罢了。

——谁看不出谢家将来的腾飞之势,现在不去拉拢,更待何时?

平心而论,谢家若能同宗室结亲,其实是有好处的,但对象是新平长公主,即便有千万桩好处,刘氏也不能应允。

因为早在当初,淑嘉县主对谢允倾心时,便是她主动对郑后提议,叫那二人和离,另娶淑嘉县主的。

“三郎年轻,在外边儿玩的多了,收不住心,”刘氏轻叹口气,婉拒道:“我说过他好多次,老爷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都没用,就他这个德行,我哪敢叫他成家,祸害贵府姑娘?”

她没有直言拒绝,而是将错因推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其实已经很留情面了,那女郎听罢,粉面微白,手指搅着衣角,有些不忿的低下了头。

新平长公主似乎没听懂她话中深意,咯咯一笑,顺势道:“正是因为收不住心,才要叫他娶妻呢,家里边有个媳妇,来日再生个一儿半女,心还能收不住吗?”

刘氏听她如此言说,心中暗暗叫苦,终究不好讲话说的绝了,只道:“他非要出去瞎玩,我们又怎么劝得住,难道真能找根缰绳给栓起来?前几日还嚷嚷着要去西蜀游历,我骂了他半个时辰,才给打消了那念头,年轻人还没定住性子呢……”

新平长公主面色有些不自在了,僵笑一下,道:“谢夫人是没瞧上我家小女吗?”

“长公主这是哪里的话?”刘氏道:“三郎顽劣,配不上贵府仙姝。”

新平长公主毕竟是在郑后手底下风风光光过下来的,知晓轻重,怕真将谢家得罪狠了,便没再逼问,打算说几句和气话糊弄过去。

英娘年轻,却有些沉不住气,瞥了刘氏一眼,冷哼道:“谁稀罕!”说完,拂袖离去。

新平长公主有些尴尬,忙向刘氏致歉:“小女疏于管教,实在是……”

刘氏真不怎么在意这么一句小姑娘气话,只要能叫新平长公主打消那念头,便是阿弥陀佛了,客气着说了几句,总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将这事儿给结束了。

……

新平长公主主动求亲,却被刘氏推拒,英娘颇觉失了颜面,心中恼怒,出了内厅,往外边儿僻静处去透气,正巧见谢莹同几个女婢经过,想起方才刘氏所说,冷冷一哂,主动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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