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是假正经(253)

刘氏在侧也如此讲,沈眷秋心中暖热,再三谢过她们,见刘氏在此停留,显然是有话要说,便起身告退了。

卢氏吩咐人送她出去,又叫将谢琛与谢兰汀抱去睡,这才道:“怎么了?”

“还是为了三郎的婚事,”刘氏目光微动,有些不好开口,顿了顿,方才道:“阿莹出嫁了,枝枝也即将出嫁,她们可比三郎小呢。女郎也就罢了,四郎年岁与三郎相差无几,他这个哥哥,总不好横亘在中间挡着,自己倒是自在了,却叫底下弟弟没法娶妻。”

一般来说,家中子弟娶妻,都是按照齿序,少有逾越,若是有所改变,外人不定会有什么猜测。

卢氏也是母亲,明白弟妹心意,温婉一笑,道:“那很好啊,三郎怎么说?敬道相中了谁家女郎?”

“三郎大了,哪里能一味纵情任性?”刘氏叹一口气,道:“尚书左仆射的长女未嫁,颇有美名,同谢家倒很相配。”

“余家的女儿,”卢氏略经思忖曾经见过的余家人,面露赞同,颔首笑道:“性情温柔,人也落落大方,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刘氏见她如此言说,心下松一口气,旋即一顿,又觉有些酸涩,起身上前去,握住她手,低声唤了句“嫂嫂”,忽然间有些哽咽。

这世道,支撑起门楣的毕竟是郎君。

谢家长房有四子,谢允因接连两桩婚事之故,颇有些消沉萎靡之态,次子谢粱向来不涉及朝政,没有出仕的意愿,行三的谢檀是庶子,终究同卢氏隔着一层肚皮,至于谢玮,这会儿还小呢,能顶什么用?

反倒是二房,长女嫁的是手握军权的永仪侯府,长子也准备迎娶宰相之女,相较于长房,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她嫁入谢家之前,其实有些忐忑,虽然谢家老夫人早逝,上边没有婆母,又没有太乱的姻亲关系,但她还是怕。

她怕谢家内部倾轧,丈夫离心,也怕妯娌间勾心斗角,日夜难安。

长安勋贵之中,那些为勋爵利益斗的你死我活的,难道不是至亲骨肉吗?

但真的嫁过去之后,刘氏的心却渐渐地安了起来。

谢偃与谢令兄弟友爱,对彼此从没有过怀疑猜忌,丈夫虽有侍妾,但也十分敬重妻子,将中馈后宅全权交与她,从不过问,长嫂卢氏出身高门,但态度亲和,从没有依仗身份,刻意欺辱过她。

这么多年过去,刘氏是真心将这里当成了扎根之地,唯恐因为儿女姻亲之事,而导致骨肉离间。

卢氏听罢,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有所生分?”

刘氏心中忽的涌上一股暖流,烫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目光同长嫂对视,皆在眼底看出了彼此心意,齐齐笑了起来。

……

谢家的事情,谢华琅自然是不知道的。

从用晚膳开始,她心里边儿就在打一个主意。

顾明修既留下,用膳时当然也同他们一道,顾景阳颇为爱护这个侄子,又被谢华琅叮嘱过几次,倒没再说别的,只顺势问起江王府上近况。

“很好啊,”顾明修想了想,掰着指头数道:“大嫂又有了身孕,大哥说,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这回想要个女儿。”

“阿娘为我和哥哥们新制了冬衣,只是没有阿爹的份,我还笑话他了,可是第二天发现冬衣的袖子被人剪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有,二哥悄悄在暖室里栽了一株牡丹,原本是想送给嫂嫂的,只是不仔细进了风,那花给冻死了,但嫂嫂还是很开心,将那几朵花摘下来,说是要夹进书里边。”

说到这儿,顾明修面上神情有点奇怪,不解道:“书里边夹那种蔫哒哒的花儿,多怪啊,我说这样那本书容易发霉,二哥居然要打我,这不是实话吗?”

谢华琅:“……”

“明修,你嫂嫂夹的不是花,是你哥哥的一片心意。”

她看着顾明修脸上的懵懂,想了想,语重心长道:“你果然很适合出家。”

顾明修还在懵着,谢华琅却有些吃饱了,偷眼瞧了瞧顾景阳,又正襟危坐道:“你们说话,我去做点儿别的。”

顾景阳看她一眼,轻轻点头,顾明修则起身目送她离去,这才落座。

谢华琅出了那地方,便忙不迭小跑起来,等到了寝殿,便吩咐人将被子抱到一侧充作书房的套间里。

采青不解道:“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华琅示意她小声点,又悄声道:“今晚我在这儿睡。”

采青一怔,想起夜里皇后软媚的呻/吟声,旋即明白过来,与采素对视一眼,忽然间红了脸。

谢华琅可不管她,匆忙去洗漱过后,便打发她们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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