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甚想你(222)

“恪太妃不是已经去了吗,”张太妃心下微动,别有深意道:“沈妹妹怎么不曾结伴而行?”

“张姐姐,到了这关头,我也不说那些空泛泛的话,”沈太妃握住张太妃的手,真心实意道:“当年姐姐得宠,生了五公主,我在你后头承恩,生了六公主,前后是有干系,可姐姐细想,除去说过几句嘴,妹妹可害过你?”

“将话说的这样透彻,”张太妃笑意微敛,意味深长道:“可不像是妹妹的性情。”

“姐姐这是不信我了,”沈太妃被怀疑了,却也不动气,只温声道:“妹妹说句放肆些的话——先帝在时,咱们都不是什么跟得久的老人,眼见十几年过去了,何必为一个老早就没了的人置气?”

她语气诚恳,话也在理儿,张太妃心便松了,语气也见缓和:“妹妹今日上门,说了这样一通话,究竟有何贵干?”

“——姐姐,咱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也不必计较那些许得失,唯一在乎的,还不是膝下的孩子吗?”

沈太妃压低声音,道:“恪太妃只有儿子,又有孙子,自是不怕的,可咱们呢,小五与小六的婚事可全在陛下与皇后手心儿里捏着,但凡生出些别的心思,便能叫她们后半辈子生不如死,姐姐只想想你的五公主,你可舍得吗?”

后宫中一呆多年,便是娘家人也或多或少的淡了,唯一牵挂的,不过是膝下的亲生骨肉罢了,而五公主,更是张太妃的心头肉。

听沈太妃这样说,她便正色起来,神色也端正许多:“妹妹的意思是——”

“恪太妃往宣室殿去了,按她素日品性,只怕是要去找茬儿,可陛下待皇后如何,姐姐也是知道的,靖安侯府煊赫几世,还不是说废就废了,便是皇后自己,只怕也未必好惹,她这一回过去,指不定就要摔个跟头。”

都是宫中老人,沈太妃如此一说,张太妃便明白过来:“你想往宣室殿去,宣明自己的立场吗?”

“眼下恪太妃刚动身,我们过去还来得及,”沈太妃拉着张太妃起身,缓缓道:“若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咱们的态度也就不值钱了。

姐姐叫五公主去同皇后交好,毕竟只是流于面子,若是实实在在的站在皇后这边儿,那人家才肯正眼瞧呢。”

“我在此谢过妹妹了,”张太妃恍然明白过来,深深施礼,道:“我本是不欲掺和这些事的,被妹妹一说,倒是醍醐灌顶了。”

“也是作伴多年,姐姐何必这样客气,”二人一道往宣室殿去,便听沈太妃道:“到了这时候,谁还缺那几个份例,不过是求着孩子一世无忧,有个好归宿罢了,看看元城吧,先帝在时,何等的盛气凌人,可如今呢,还不是要被婆母小姑磋磨,说到底,还是要看嫁到什么人家去……”

张太妃想着自己女儿,对此深有同感:“——谁说不是呢。”

恪太妃对于沈张二位太妃之事自是一无所知,拿帕子将眼睛揉的红肿起来,做足了可怜样子,方才似涕非涕的往宣室殿去了,只有目光深处,是犀利的冷然。

——皇后既不叫自己好过,那她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第90章 收拾

恪太妃赶过去的时候, 青漓正坐在皇帝身侧, 嗑着瓜子, 笑吟吟的瞧着秦氏诉苦。

因着亏空的关系,秦氏明明是应该心虚的,可她一点儿也不。

她相貌生的温和, 全然不似本性, 低眉顺眼抹着眼泪的时候, 倒叫人以为是受了欺负的,平白生出几分心疼来。

要不是青漓暗自叫人仔细探查过, 只消见了秦氏这幅苦瓜脸,她只怕也没什么心思嗑瓜子儿了,非得过去嘘寒问暖一番不可。

“奴婢说话不中听, 还请陛下与娘娘勿要见怪, ”秦氏跪在地上,语气谦和的紧, 只有望向青漓的目光,带着些许畏惧,似乎是极怕她一样:“王尚宫性情木讷, 办事也不麻利, 可性子却是好的, 人也勤勤恳恳,在宫中多年,不说是有功,却也无甚过错。”

话说了几句, 青漓便猜到她想要打什么牌,心中冷哼,面上却神色不变,依旧笑吟吟的瞧着她,也不做声。

秦氏被她看的生出几分心慌来,强自压下去,转向皇帝哭诉道:“可这样忠厚老实的人,也不知是哪里犯了皇后娘娘忌讳,竟被打发到掖庭狱去了,那里是什么去处,陛下也是知道的,奴婢可怜王尚宫遭此横祸,又是无计可施,只得求到陛下这里来了。”

皇帝被小姑娘拉着来这儿看戏,只觉满心的无奈,可见她坐在一边儿嗑瓜子儿,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又莫名的想磨牙。

瞥了眼在那儿自得其乐的青漓,再看看面前流了一脸泪的秦氏,他终于道:“皇后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无需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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