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鬟(102)

六皇子大笑着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傅慎时,抬眉道:“六郎倒是与从前有些不同了。你说的赌坊的事,本宫有些主意,正好近来有人引荐一位人才与本宫,本宫府里幕僚足矣,此人倒可以引荐给你。他姓汪,祖上都是京师人,祖父因罪流放,不过到他父亲那一辈已经大赦,可以回京,本宫听说他有些能耐,只不过投靠无门,你看看,是否和你心意?”

能让六皇子夸说“有能耐”三个字,傅慎时便知道汪先生不会是泛泛之辈,他点了头,应下了。

六皇子又道:“赌坊一事,本宫手下还有一个管事有些经验,倒是可以先叫他指点你一段时间,包括地段,以及跟坊间人打交道的事儿,他也经验颇丰,至少助你顺利开起来,不是难事儿,至于经营如何,全看六郎自己了。”

傅慎时几乎半个身子都弯了下去,拱手作深揖,他的指尖及不可见地颤抖着,道:“六殿下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六皇子面有笑色,亲自扶起傅慎时,拍了拍他的手背,望着他道:“六郎说这话这就见外了啊。”

傅慎时收回手,微微颔首。

六皇子便道:“好了,本宫就多不留你了。三日后,你去原先咱们一道喝茶的茶楼里,说要见陈先生便是。”

傅慎时压了压下巴,道:“小人告辞。”

六皇子笑着“嗯”了一声,高声唤了府里的管事送客。

傅慎时终于离开了十王府,他神色淡然地坐在轮椅上,精致绝俗的面容如瓷器无暇,一路回长兴侯府,他纹丝不动,唯有浓密的睫毛如羽扇一下下地扑在他的下眼睑,时不时地遮住他沉沉的眸色。

时砚屏气凝神地坐在旁边,浑身紧绷,两瓣薄唇抿如冷冽的雪线,攥起的拳头一直在发颤。

殷红豆不经意地打量着二人,也绷着小脸,没有说话。

到了府里,主仆三人回了重霄院,傅慎时回了上房歇息,时砚跟进去后,便一直没有出来。

殷红豆见房门紧闭,便并未进去,她心里焦急,正要找廖妈妈,廖妈妈听说傅慎时回来,便来了重霄院。

殷红豆忙不迭跑到门口去迎廖妈妈,问道:“廖妈妈,六爷的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廖妈妈心口发疼,绞着帕子缓缓道:“知道这件事儿的也不少,罢了,就跟你说吧。”

殷红豆凝神听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的,即便廖妈妈已经简述了很多过程,她却仍能够想象得到,当傅慎明选择去救六皇子,傅六跌落山下的时候,心里的绝望与无助……

傅慎时骑术过人有什么错?六皇子要争着跟他比,技不如人输了,傅六又犯了什么错,六皇子要抽他的马?

他与六皇子同时摔倒,亲兄长却选择了救外人,可明明他与傅慎明才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

双腿残废不得治,从天之骄子变成默默无闻地废人,傅慎时从始至终,没有丁点错误可寻。

殷红豆双眼雾蒙蒙一片,她稍一眨眼,滚烫眼泪就顺颊而下,她抬手去抹,却越抹越多,好似泉水翻涌,源源不绝。

今日傅慎时去求六皇子,是何等的低声下气,是如何打断了傲骨低着头。

六皇子本也是无意为之,却害了傅慎时一生一世,他即便是内心有所愧疚,恐怕也不敢承认自己犯了天大的罪过。

她不禁猜测,六皇子或许还为难傅慎时了,六皇子怎么会允许傅六上门“讨债”呢,傅六只能卑微地祈求他,才不至于激起对方的逆反之心,才能顺利得到他的帮助。

而且买彩和马吊在她的观念里是合法的,但是在这儿却是下流事业,同为贵族,只怕六皇子还要调侃嘲笑傅慎时一番,他却也只能生生忍受。

想到此处,殷红豆心如刀绞。

她没有办法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事,傅慎时根本不会踩碎自己脊梁骨去求六皇子。

殷红豆跑去上房,她站在廊下没有进去。

时砚陡然开门出来,他走到殷红豆跟前,喘着粗气,红着眼眶看着她,嗫嚅半晌没有说话,他倏地背过身去,用衣袖捂住眼睛,甫一开口,便如猛兽低吼,他低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道:“红豆,如果你敢背叛六爷,我肯定亲手掐死你!”

殷红豆擦掉眼泪,她当然不会背叛傅慎时。

她会跟他肩并肩成立事业,争取不再受制于人。

第48章

傅慎时带着殷红豆和时砚去了茶楼赴约。

唯恐人多眼杂, 一行人又换了一间酒楼, 挑了个雅间坐下说话。

雅间有窗, 可以看见街上往来行人,内有一张圆桌,另有一副桌椅以供喝茶待客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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