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妃攻心计(86)

东龙常安正欲出宫,却听见沿途的宫女偷偷议论着此事,本往宫外迈的步子停了下来,对着身后跟着的小厮道:“折回去,去找父皇下棋。”

东龙常安到时老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包兴进去通报后,老皇帝命人摆了棋盘。

两人各落八子后东龙常安道:“父皇,游姝月被关起来了。”

老皇帝并不惊讶,“将才包兴才跟我提过,你小子又来了。”

包兴腆着脸讨好一笑。

东龙常安不再多说,继续落子。老皇帝若有心插手自然会插手,只怕现在是无心助她。东龙常安看得出来老皇帝是打算重用游姝月的,但又为什么放任皇后等人算计她不管?东龙常安看不透,也不敢妄自揣测。

老皇帝端详棋盘好久迟迟不肯落子。

皇后接到消息后立刻就往暴室赶去了,凡是择机而动,一击必中,不中则退,今日逮着好机会了,她一定要游姝月再也不能出这皇宫!

游姝月一死,下一个就是夏黄公,接着就是拉拢刘家人,他儿子的皇帝宝座便唾手可得。

越想越开心,越开心越得意,连着走路的步子都要轻快些,皇后带着的一队人马迤丽前行。

暴室里,游姝月端坐着,美景见她冥思苦想着什么也不去打扰,只静静坐在一旁打坐吐纳。镇静,一定要镇静,她相信游姝月有颗玲珑心,一定可以化险为夷。

游姝月闭目,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簪子一到她手里就发生“泣血”的现象?乱力鬼神作怪她是一定不会相信的,那到底是为什么?

没一会游姝月陡然睁眸,像死前回光返照的人,一双眼里有了肃杀的景象,此时美景已经吐纳完毕,直盯着游姝月,暴室冰冷昏暗,烛火晦暗不明,美景当真是愣愣吓了一跳。直到游姝月眨了眨眼睛,恢复了正常,她才敢声如细蚊问道:“郡主,可是想通了什么?”

游姝月往入口那儿瞅了一眼,“有人来了,是皇后。”

果不其然,皇后带着几个人过来了。看守的侍卫和太监通通被她挡在了外面,她自己的人也守在了外面,身后跟着的是游姝月认得的胡总管和王嬷嬷。

皇后拢了拢肩上厚重的雪貂披风,走近牢房,游姝月借着不明亮的烛光看见她额上贴了一朵镶金花钿,面上雍容沉静,不失皇室风范也没有做了坏事的胆怯。到底是坐了皇后宝座几十年的人,这样的手段恐怕早就驾轻就熟了,自然不会有一星半点内疚和恐惧了。

皇后语含讥诮道:“这暴室感觉如何?可还凉快?”

游姝月曼声道:“劳皇后费心了,这会儿还不冷,冷的时候也就是出去的时候了。”

王嬷嬷朝着幽暗的木栏里望去,“郡主真是异想天开,都这会儿了还想着出去。”

主仆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皇后亲切道:“可愿去本宫宫里取暖?”皇后以为在死亡面前游姝月总要妥协的,她,多虑了。

游姝月取下蔷薇紫月簪剔亮了红烛,一瞬间牢房里敞亮了许多,游姝月只当听不见皇后的话,就像在府里跟美景絮絮闲事一样,“房里红梅插瓶我看腻歪了,明儿个换种梅花插着。”

美景吹了吹烧歪了的烛火,“四皇子不是请你去他府上看玉蕊檀心梅么,正好折他几枝梅花插着玩。”

王嬷嬷见她俩身在暴室还如此悠闲自得,一贯威风八面的她心里气难平,掐着腰道:“皇后娘娘问话郡主是聋了听不见吗?”

游姝月道:“皇后宫中的狗奴才还真是人老昏聩了,我劝皇后呐换几个年轻的,眼睛耳朵好使的。省的老狗不识人,见了谁都汪汪叫,没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训不好。”说罢还“咯咯”笑了起来。

王嬷嬷毕竟是奴才,被她搥的讷讷不语,皇后见游姝月连带的骂了自己也着恼了。

皇后反唇相讥:“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轻狂僭越了,看来你这信马由缰的性子非得本宫亲自来治一治了。 ”

“怕皇后没有这个资格。”

皇后深吸一口气,在这静谧的暴室中十分扎耳,胡总管提着嗓子道:“你个贱蹄子胆儿真大,三番四次对皇后娘娘出言不逊。怕是不动点手段你不知道什么是礼数!”

游姝月朝下弯了弯嘴角道:“美景,他的声音可真难听。”

美景放在盘坐的大腿上的手掌挽了个兰花指,对准了烛火一弹,灯芯像离弦之箭射了出去,胡总管还没瞧见燃着的灯芯是飞往他的嘴里,微微张开的口便吞了灼热的灯芯,舌头疼的麻痹了,像是在开水里滚了一圈,袖着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东倒西歪的崴了几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在这一下失了光明的暴室里显得十分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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