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109)

没有哪一样与赋中所言有差。

曹植诚不欺我,天下果真有神女,不在洛川,不在天边,就在眼前。

沉浸在舞蹈里的苏绿檀终于倾斜着上身,缓缓转过了身来,双手把袖微掩面部,半遮娇态。

钟延光再次看清了她的面容,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情态柔美和顺,与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两脚足尖交叉,苏绿檀一甩长袖,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又一旋转,回风乱舞当空霰。迷了人的眼。

苏绿檀终于看到他来了,这才停了下来,展笑回望,嗓音清甜道:“夫君回来了?”

蹦蹦跳跳就往钟延光身边去了。

钟延光细细打量她,方才远观,明洁如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而视之,鲜丽得像绿波间绽开的新荷。

真真是再没有这般清丽绝美的倾国美人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钟延光眨了眨眼,看着她额上冒着的涔涔细汗,嗓音低低地道:“跳累了罢?”

苏绿檀重重一点头,道:“有点儿,但是很带劲,过来看我跳。”

说着,她就握住了钟延光手腕的大半圈,扯着他往屋里去,把他摁在椅子上,又跳了几个动作。

还是那般秀美优雅。

再不爱舞的人,都该爱了。

苏绿檀下巴搁在手臂上,歪着脑袋问他:“好看么?”

钟延光鬼使神差点了头,道:“好看。”

苏绿檀笑吟吟地又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眯眼道:“走,跟我进屋去,给你看个宝贝。”

钟延光也忘记了什么行为得不得体,跟着苏绿檀就去了,眼神一直落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白皙的皮肤上散落着丝丝缕缕碎发,清纯美好,怎么看都看不够。

两人往上房去,钟延光踏着厚底的靴子,脚步有点重,苏绿檀的脚步却是轻轻的。他低头瞧了一眼,只见纯白单薄如袜一样的舞鞋包裹着她玲珑的小脚,似鲜豆腐一样,软胖可爱。

进了屋,苏绿檀钻进内室的帘子,左手捏着抹胸领口,露出丰盈沟壑之间盛开的梅花花纹。

她在胸上描了一朵梅花,以胭脂作梅花骨体,花密枝繁,虽只一种颜色,却把梅花的含笑盈枝生动刻画了出来。

这样香艳的场景,钟延光却一点也不媚俗,苏绿檀胸口的梅花就像她本人一样,纯真孤洁,不是世人眼里的乖张跋扈之人,她有她的本性和坚持。

苏绿檀笑着问他:“夫君可还记得从前红袖添香的时候?你不胜我的烦扰,捉着我在我胳膊上写了一首诗。”

钟延光脱口而出:“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素雅高洁,迥异流俗,最合他心意。

瞪大了眸子,苏绿檀惊讶道:“你记得了?!”

钟延光摇头道:“不记得,但是觉得应该是这一首。”

苏绿檀鼓着嘴吐气,又绽了个笑道:“梅花还没看完呢,给你瞧瞧……”一截青葱般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拉,风光越发旖旎。

钟延光恍然大悟,她在学平眉。

摁住苏绿檀的手,钟延光直视她,道:“不要。”

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是亵渎。

心中神女,只看她姣好面容,就已令他神魂颠倒,再多绮思,则是玷污。

苏绿檀猛然面颊绯红,声音细细的:“夫君……嫌弃了?”

钟延光二话不说,跨了一步到木施面前,一展长臂,扯了玄色披风下来,穿在苏绿檀的身上,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握着她的肩道:“怕你着凉了。”

心头蓦然一暖,苏绿檀愣了好一会儿,钟延光这是在……关心她了?

印象里,还是苏绿檀头一次听到钟延光这样对她说话。

挑逗的心思登时就没了,苏绿檀心里只剩下甜蜜的情动。

眉宇柔和,苏绿檀往前一步,揪着自己的领子,靠在钟延光的怀里,柔声道:“夫君回来好不好?”

她柔软的身子贴着他,钟延光尚未回过神来,忘了答话。

钟延光心跳很快很快,耳根子也红的厉害。他想,他大概不敢跟她同眠共枕,他怕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苏绿檀在他胸口蹭了蹭,道:“我不是让你回来立刻跟我同床共枕,我把西边的梢间收拾出来,我睡,你还睡这边,好不好?你看,你我分开,多生多少事端,若在荣安堂里,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行事也自由些。”

等了这么久的请求,钟延光很快就道:“好,我睡西梢间。你睡这儿。”

苏绿檀眉眼弯弯,搂着他的腰,高兴道:“好!谢谢夫君!”从他怀里出来,她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钟延光偏开头道:“你把衣服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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