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218)

国师是大业最尊贵的人,胡御医不相信有人能伤了他,这伤必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若是无意之伤,不会伤的这么深,唯有在情绪极端的情况下,人才会把自己伤的这么重。

看着国师戴着银色面具的脸,胡御医总是想象着,底下的脸应该永远都是平静没有波澜的,很难想象,他会把自己弄出这样的伤痕。

国师只是淡声道谢,便着人把胡御医送走了,其实他心里是暖的。

回到内室,国师坐在罗汉床上饮茶,一旁装杂物的笸箩里,有一个破碎的风铃,上面隐隐带血。

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国师又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生辰八字已经看不清了,但是他仍旧记忆得清清楚楚,师弟比他小半个月。

他还记得十年前,二师弟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样子,明明是同岁的两个人,他文弱但高挑,师弟却瘦小的像个垂髫幼童。

国师也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当然,如果他知道,国师的位置,是要靠亲手杀掉两个师弟才能取得,他应该不会亲近他们二人,否则当年也就不会心软,也就不会留下祸患。

当年他得知三师弟惨死后,二师弟惊恐地向他求饶,便心软把人从房里放了,还放了自己的血,从师祖手上偷了师弟的示命风铃,让师弟拿上,连夜逃走。

带走了师祖给他们的示命风铃,逃出之后,他们这些身上打了特殊印记的人,也就再不用受命于人。

那时他自知一生要留在京城,还挺羡慕即将亡命天涯的二师弟。

不过后来当国师从师祖口中得知,老三死于老二之手,所有的情感也就一并消失了。

至于二师弟为何不向他下手,自然是因为天赋不敌,暗算他的计划失败了,才只得趁师祖第二轮考验开始之前,先博得对手同情,保命再说。

当然放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国师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可能会折寿,倘或他们此生不再相见,便可当借他阳寿的人已死,若是再相逢,便是命数相克,会折损阳寿。

师祖知道他放人的时候,反而没有发怒,只说这是他命中该有的第二劫。

临终前,师祖还说,他此生该历三大劫,一劫丧父丧母,孤苦无依,遂本性孤僻;二则被亲友背叛,遂生性薄凉。

第三条师祖未说,只说他是天生的护国者,历经二劫,明智通达。若过了第三劫,才会明白世间普通人之间的小情小爱。

唯有能辨大是大非,又能体味人间真情,既不会因利益熏心,又能体谅黎民,方能成为大业真正的国师。

这几日,国师常常会想起苏绿檀为救钟延光时候的义无反顾,这不是跟他一样的使命感,只是因为夫妻之情。

国师从前虽有兄弟情谊,却因对方的辜负,到底浅薄,如今亲眼见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心中莫名有了暖意。

天下安定,国之根本,说到底还是要小家安稳。

倘若人人之间,都是这般相互爱重,少些尔虞我诈,江山自可千秋万代。

至此,国师也知道自己命中一劫是什么了。

其实当钟延光出事之后,他怀疑过是对方的来历,不过第一次与师弟交手的之后,便打消了怀疑,因为体格变化太大,简直判若两人。

若非见到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国师还不能相信,那就是他的师弟。

卷入这场纷争,似是命中注定,十年前折出去的阳寿,也是该还了。

长吁一口气,国师心想,御医说的对,为了什么事,都不值当伤了自己。

同时他也明白了师祖遗言的真谛,从今往后,他会做个合格的国师。

*

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梅子青青,小桃初发。

定南侯府,荣安堂窗下,炕桌上摆着几样吃食,一壶清水一壶酒。

纤纤素手擒金杯,弄水声。

苏绿檀抿了一小口酒,往嘴里夹了颗花生米,道:“这个季节,就该这样过日子,不过老三他们夫妻俩没工夫,不然咱们去园子里多有趣。”

钟延光只好喝白开水,道:“你若想去,早说便是,今日我休息最后一天,下次再陪你,可要等一段时间了。”

放下筷子,苏绿檀索性用手抓花生米,道:“两人玩多无趣,要人多才好。”

钟延光笑道:“这个也容易,我叫上陆清然,人不就有了?”

撇撇嘴,苏绿檀道:“还好意思说呢,人家为你的受了伤,如今还没恢复完全,就喊他来喝酒不好吧?”

“他是个酒囊,比我还爱喝,等他好了叫他来,正好你也尽兴。”

苏绿檀莞尔道:“他是酒囊,你是饭袋?”

钟延光揪了揪苏绿檀的脸蛋,道:“酒囊饭袋?你胆子可真大,你可知你骂的是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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