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打脸日常(96)

乜斜一眼,钟延光冷淡道:“重手足之情不行吗?”

陆清然哈哈大笑,道:“你可算了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这么重手足之情。”他说这话是有缘故的。

几年前钟延轩在外喝酒同人打起来了,被揍得鼻青脸肿落了下风,钟延光恰好路过,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对陆清然道:“没见过,不认识。”

钟延轩被刘氏宠溺的有些混账,所以钟延光从不庇护他。这种混子,只有在外挨过打后,才会老实许多。

在陆清然眼里,钟延光可不是什么护短的主儿,所以得了对方这么一个答案,很是不信,还对真实原因,十分好奇。

钟延光打马往衙门里去,陆清然在后面追问他,到底怎么说动黄广寒骂朱郎中的。

钟延光云淡风轻道:“戳痛脚就是了,你不也很擅长此事?”

微微一愣,陆清然便放声大笑,大抵也猜到钟延光使了什么手段。

黄广寒为人刻板正直,忠于天子,只要不得罪他,还算好相处,唯一的逆鳞就是厌恶和尚——他常常忧心,导致头发稀疏,这把年纪已经快掉光了,最恨二字便是“秃驴”。

今早钟延光特地早起,在入宫途中“偶遇”黄广寒。

正巧黄广寒本就有意上奏朱家五郎纨绔之事,没想到碰到了当事人,便与钟延光两个在上朝的路上交谈,打听详细情况。

钟延光照实把当日情形讲明,黄广寒自当斥骂朱家五郎小小年纪就是穷凶极恶之徒。

钟延光深表赞同,还在不经意间道:“其实我已不是头一次听得朱五郎口出恶言,本只想是小儿天真无邪,没想到已经恶劣到此种地步。”

黄广寒连忙追问:“那坏子此前还有恶行?敢问侯爷是何等恶举?”

故作做犹豫状,钟延光道:“若说起来,唯恐有挑拨之嫌。”

黄广寒忙表态道:“侯爷品性下官很是信得过,且只管实话实说。”

如此一来,钟延光“委实推辞不了”,只好如实道:“朱家老夫人去年做寿的时候,我记得黄御史与朱家本家人坐的很近,对否?”

回忆一番,黄广寒颔首道:“是也。”

钟延光微低头,一脸为难道:“不巧我那时才从进大厅入座,便听得被小厮领着的朱五郎往朱家人那边去,他指着御史的背影骂了一句……一句……”

后边的话,钟延光再不好说出口,然,黄广寒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不死心,冷着脸追问道:“那混账东西骂老夫什么!”

钟延光幽幽吐出二字:“秃驴。”

果然,这两个字一出,黄广寒面色已经铁青,恨不得马上就冲去朱家,把朱五郎给捏死!

心怀怒气地走了一截路,黄广寒渐渐冷静几分,把钟延光的话来回想了几遍,却丝毫没找出破绽,那么久远的事了,若不是闹了朱五郎这么一出,定南侯如何记得他与朱家本家人坐的近?!而且朱五郎一看就是说的出这种话的小畜生!

所以定南侯说的肯定是真的!

钟延光说的当然是真的,不过此事不是他亲眼所见,而是听锦衣卫的人插科打诨的时候记下的。

本是一桩玩笑话,钟延光没想到能派上借刀杀人的用场。戳了黄广寒的死穴,朱郎中就算有九条命也是在劫难逃。

眼下看来,钟延光所料不错。

陆清然好奇心重的很,还欲再问,钟延光懒得再答,回衙门里处理南夷余留的问题和公务去了。

南夷部落对钟延光施蛊之人受人庇佑逃入大业,他的随从尽已被钟延光的下属捉拿,但他本人却乔装逃脱,仍未显露踪迹。

大皇子前些日还给钟延光透了信,被抓住的几个人,与京城周边有几个卫所武官有说不清的间接联系,而这些武官迁除、荫授之事,也值得深究。

……

天黑之后钟延光才回到定南侯府,一回去他就洗漱干净了,换上了便服,蹬着苏绿檀给他做的新靴子。

到了荣安堂,钟延光见上房静悄悄的,便低声问了丫鬟:“夫人呢?”

夏蝉垂首回话:“禀侯爷,夫人还有些不舒服,歇着呢。”

钟延光在门口站了一会子,才又问夏蝉道:“你跟了夫人多久了?”

没料到钟延光有此一问,夏蝉有点儿紧张起来,她绞着衣袖,细声道:“奴婢是家生子,自打会伺候人了,就跟在小姐身边。”

钟延光点点头,道:“那就是足足有十个年头了。”

夏蝉道:“是了,有十年了。”

十年了,钟延光想,丫鬟应该比他更了解苏绿檀罢。

钟延光忽又问道:“她从前在金陵病了痛了,也都是你们照顾?”

“是,二少爷不读书的时候,会来看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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