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31)

我应了声“好”,视线便随着她的身影点点移至门畔,而后因衣衫的隐没而失了焦点。

孤单?这宫里怕是没有不孤单的人吧。

往屋内瞟了眼,较原先初来时那架子上多了个精致的陶瓶。那是不久前玄烨派人送来的,而他本人却是久久没再现身。

终归是因猜疑而疏远了吧?若说之前他是因我的“独特”而亲近,那么现下既已洞察到我有“野心”,因此而不喜也情有可原。毕竟皇后才是他的正房妻子,一个小妾若听闻正室有了身孕都会变色,这样的小肚鸡肠,即使是为了那枕边之人,怕也不该再多青睐了才是。

实在不想将“小妾”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可这又为事实。

正不悦,午膳在此时上来了,我强按下情绪,心想着不管怎么样这肚子可是亏待不得的。

用完膳不多会的时候有别宫的太监来传话,说是他主子找我过去叙旧。

初听“通贵人”的名号我一时回不神,好一会才记起那是化繁的封号,倒也不推就,换了身简单干净的衣服就带着小桃同去了。

许是当真闷得慌,这稍有什么事总能让我打起十万分的兴致。

到了和怡宫,那太监将我们领到了一间屋子便下去通报了。

这房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瓷器花瓶,满满当当地覆盖了整个架子。

想来化繁这阵子过得不错,至少这些都显然是出自各宫娘娘的赏赐。

墙落上挂着几幅画卷,上有荷叶盈然,出俗丽致,倒有一番“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情调,淡雅至极,很是讨人喜欢。

我走到近旁细下端详,一心念着这画若能挂在我房内那该多好。也不知是否那园内的荷塘引起了我的兴趣,似是对那荷花的偏爱之情郁来郁浓了,多少有分欲罢不能的感觉。

“主子,你过来看看。这陶瓶可不是皇上也赠过您一只吗?”听闻小桃唤我,视线随着她的指尖看去。当真是个和我屋内一模一样的花瓶,可这种明艳的色泽到了这反而不知为何就刺眼了起来。

轻挥了下手,我道:“既是他朝进贡的,自然不可能独独一只,你莫大惊小……”

那个“怪”字尚未言出,倒是出现了一件“怪”事,没有任何碰触,但我分明见那花瓶突然晃了下,没及出声,只能眼睁睁看其坠地,摔了个粉碎。

“主子,这……”小桃显是吓了一跳,没及时躲开,却是叫溅开的碎片给伤了手。

她的注意力并没放在这不深不浅的伤口上,而是看着一地残骸久久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看了下,见小桃的手只是些皮外伤,才放下心来转身去看放那花瓶的精致圆桌,除去了遮掩,才露出了那一凹凸不平的一块桌面,和四面的平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倒也是”巧”了,这花瓶恰是放在了这极易动摇的部位,只需风一过,不用人为的碰触便会自行坠落。

和怡宫怎会用这种残损的圆桌?即使用了,那些个宫女由怎会粗心到把花瓶就这样摆置着?再看向桌面,我最嘴角渐渐笼上了层冷笑,心里已经明了了几分。

看那些凹入的木痕,这样的色泽分明是初凿不久。

不出所料的,没多久门外便响起了阵阵步声。

我从容地转过身去,正对上化繁有些傲慢的眼神。

她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没太多意外的表情,只是出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恩?这可是皇上赐给我的,是谁摔碎的?”她的视线微微扬起,落在了小桃的伤口上,似笑非笑:“宛文,你的丫鬟怎么还是这样粗手粗脚的?”

化繁的声音太大,听得我皱了下眉。

她平日说话虽随心,但也不失贵气,现下倒似特意说给谁听似的。

小桃在一边早已惶恐地跪在了地上,有些语无伦次:“贵人恕罪……花瓶不是奴婢摔碎的……是它自己……噢不……是风……是风给吹……”

显然是“御赐”的概念吓到她了,这种低卑的姿态叫我感到很不舒服,当即开始思索着该怎么应对,毕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这时眼前忽地闪过一个人影,只听“啪啪”的两声,小桃的脸上多了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居然还敢顶嘴?难道是我主子冤枉你了不成?”出手教训的丫鬟我认得,是化繁自宫外带来的侍女,似是叫羽儿。

她是化繁的心腹,这显然出自主子授权的举动招起了我的怒气。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小桃是我来这个世界后相处最久也是接触最多的人,相互对待皆是真心,哪里容得了她受这等对待。

“啪啪”又是两巴掌,但这次煽红了脸的却是换成了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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