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63)

这样歇斯底里的婴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回头看去,只见她被压在那不可动分毫,一双眼红得似欲出血,可其间睿智的光却未曾改变。

移了下视线,我对上了明如的眼,她的神色同我一样微微诧异,但互视之下,皆上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份了然。

回宫后,我静坐在桌边等消息。外边的风很大,漫有浓重的危险气息。

这宫廷就是这样,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地中实则暗涛汹涌,而若偶有一个波动上了台面,即可酿成渲然大波。

“这是我找到的。”明如将手中的物品丢到我面前,声色很冷,也很肃穆。

我看了眼那些,并未怎么动容,只是微微苦涩地笑开:“还真想不到,是不是?”

明如眉心微皱,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稍一寻思,我道:“替我准上一段白布还有笔墨。”

虽有疑惑,但明如并未多问也就帮我打点了一切。待所有的事都处理就绪,抬头只见明如既赞许又不解地含写担忧的视线,我低低一笑:“怪只怪我用人不慎,既然她有意如此,我这样也算是成全了她的一番苦心了,不是吗?”

风一过,我不禁紧了紧衣襟。有些冷。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吧……

大门忽然四开后,众侍卫鱼跃入内。

我神色闲淡依然,看着李源一脸严肃地走入,随后五六个人压着一个女人进了院子。她的衣衫有些破,嘴角亦留有血,显然是用过刑,不仔细看还真辨认不出身份。

“宜贵人,有人检举说你这有私藏了些东西。卑职奉命来此搜查,得罪了。”李源恭敬道。

我若有若无地看了垂着眼的婴云,淡淡地点了点头。

几个侍卫在示意下当即入内,四面即响起了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倒并不在意,思绪回转间只问李源道:“李大人,皇后那边……”

“情况不容乐观。”李源的眉尖紧锁,直视我道,“贵人你,还是多做准备的好。”

看似未曾留心他话中的含义般,我毫无温度地笑了笑。

“大人,找到了!”去屋内搜查的人自婴云房内走出时手中拿着一团包裹。

李源脸色一沉,回眸见我依旧泰然自若才稍缓了神色,道:“打开看看。”

我将视线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见婴云被发线凌乱地覆着的脸上渐渐有了诡异的笑意,心下不由冷笑。

“这是……”李源将布包中的东西拿出,脸色陡然间变了数变,转身将那东西狠狠地砸到了婴云身上,怒斥道,“竟然私藏这种东西,简直大逆不道!”旁边是侍卫看到这东西亦在瞬间都倒吸了口冷气。婴云笑着看去,见上面写着的字时,陡然间失去了脸上苍白的弧度。再次抬头,已是双目怒瞪地看我,似欲喷火。

我低低然笑开,眼中一片清明而又痛心。

被甩在地上的个手制娃娃,衣着打扮皆是宫中嫔妃的样子,只是上面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针,有几分狰狞而触目惊心。但最重要的在于那条白布上清晰的几个黑字,我的名字——宛文。

“怎么会这样!”我故作惊讶地呼道,“李大人,你怎知我宫里有人要害我?”

“这个对贵人不便相告,但请贵人放心,剩下的事卑职自知该怎么去做。”李源神色不明,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随他离开了。而婴云一直死死地盯着我,似要将我生吞活剥般,一直这样盯着,直到,被拖出我的视线……

脸上的神色渐渐收起,最终,平淡而无波。

许久无言,直到听到身后的步声我才回神,只见明如向我点了下头,道:“那东西已经烧了。”

我下意识想扯起嘴角笑了笑,忽地又觉得这样沉。

自从那天看到御花园婴云那种演戏般的失态后,我们就已经觉察到了当中的蹊跷,却也万万想不到,婴云藏在房中准备栽赃于我的竟会是这样一件东西。人偶身上的布条上原本写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皇后的。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我自是不放在心上,但却是宫中的禁忌,是足以让人丢失性命的大罪,再加上皇后落水,万一她真的因此而早产送命,那么这一罪则定会让人万劫不复。

本来明如是想将这人偶毁掉的,但若婴云一口咬定我又可能被怀疑成做贼心虚而毁尸灭迹了,倒不如直接让人看到她对我的“怨恨”来得好。这样一来是我命她故意将皇后撞入水中的假设也就不可能成立了。

犹记自己用左手写上“宛文”二字时明如古怪的神色,这种事对她们这种道德观念的人来说于自己咒自己无异,但我和她们不同,根本不把这种事当回事。可也正因为与她们不同,这种背叛更让我感到——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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