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袖善舞挽清香(92)

好啊,把我比作那个?我猛地扯起一个大地夸张的笑脸,在玄烨的错愕下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没有痛呼,我只见他的眉心陡地拧作了一团,瞬间便是暗爽至极,悠悠然松了口。

牙印有些深,但不至于出血。我自也不去担心会否有类似“狂犬病”的后遗症,把眼一闭,死皮赖脸地在他怀里酣然入睡,丝毫不去理会那一直滑于我肌肤上的视线。

夜深。风宁。寒时是没有虫声的,耳畔仅有枕边人的呼吸,一起一伏,伴着心的跳动。

无来由的松懈,仿佛身边之恩为值得信赖的依靠。

我把当朝天子这个枕头用得畅快淋漓,渐渐地,入了梦境。思绪有些开始散失,意识沉眠。风过,恍惚间,身边的人似道出一声轻叹——“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陡然间清醒,但我的眼并没有睁开。

玄烨,这个“永远”是不会存在的,因为这便是“最后”一次。

身体一下子僵硬,苦涩的情绪又扩了开去,我努力地让自己入眠,不可否认,有几多的自欺欺人。?

那夜睡地不安稳,次日睁眼时便见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牛眼。好在在发出尖叫前想起了身边的该是哪位佛爷,但依旧让他看到了那刹间的惊愕。

“我有这么可怕吗?”玄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冲我挑眉。

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生物。心下这般念着,但嘴上不能这么说。我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问:“怎么,不用上朝吗?”

“芙蓉帐暖度春宵,明日君王不早朝。”玄烨似笑非笑地睨我,却被我一把推下了床:“别把我跟那肥女比,更何况,你也不是那个李隆基。”

玄烨翻下床时一时狼狈,闻言又不由莞尔,终是开始整理仪容。

我起身替他将一切打点妥当,将他送至门口。

朝霞下他的身影显得有几分刺眼,直到他即将离开时,我又突地唤了声,道:“我要见见小桃。”

玄烨的目色微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方道:“届时派人带你去。”

我闻言低首,不复看他,直到影离眼前。

一群宫女涌来房内打点,我原本想再睡个回笼觉,可这一搅和分明是不可能的了。

澹烟宫似许久没这般热闹了,沉默了几久,当初留下的这些宫人们脸上都挂着笑,即便是水墨也是和缓地流着喜意。她们皆是看到了翻身的机会,可疏不知,我并不准备要这个机会。

抬眸,对上一双低郁神色的眼,有深深的责意,亦有无奈。我静静对上,丝毫不避讳明如的这种神色。

久久互视无言,直到水墨终于发现了异样,将其他人带离,她才道:“真的,已完全做了决断吗?”

明如,她该是而今最懂我的人了吧?低低笑起,我吐字清晰:“是。”

☆、第三十三章?高梧湿月冷无声

也许以明如的聪明,也始终只可以揣摩出我所准备做的事,却永远不会懂得其间的原因。

那日她问我时,我只是冲她淡淡一笑,道:“如果你也来自我原有的世界,你便会知我做这般选择的原因了。”低笑间,弧度略有涩意。

澹烟宫又渐渐热闹了起来,玄烨之前使的那招果是好用,宫里的明眼人都看出了端倪,纷纷有了行动。门可罗雀与门庭若市的转化皆只因帝王的小小示意,在我看来也不免讽刺。冷眼看着这一切,我只可叹息他们所做的一切怕皆会付诸东流了。

接到通知后我是立刻理了下东西,随那领队的太监去了。

出事后那么久,我终于可以亲身同小桃说上话了。

路边草木苍郁,我却无心去看。随着廊道徐行,渐渐离了热闹地带,人影疏薄,阳光又被渐渐隔在了外边,仅留树影萧条。最后到的是一间石筑的屋子,单从门外看去,更似是一个洞口。

虽知仁妃的住处不可能是长时间关押小桃的地儿,但也不曾想过会是这样干冷的一个地方。我感到心“咯噔”了下,待守门的人开了锁,吩咐道:“都在外边候着,我自己进去便可。”

虽有不情愿,但也没人敢拂了我的面子,倒都是在外边恭敬而立,并无举动。

自门口入内,迎面的是细长深邃的石梯,外边的光漏不到里面,两边燃着的火把就成了唯一的光源。

有点阴气,入了衣襟透出寒意。

小桃,即便见了面我亦不知该同她说些什么。她的忠诚我不否认,可是……若只是面对富贵诱惑而不动摇,我或许会赞上一句,可,若是不惜抛出性命,我想自己更愿道一句愚忠。

屋内摆有木桌木椅,还有一张床铺。

光线源自高墙上开的一道窗口,总的来说,虽显简陋,倒也不失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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