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夫人心(229)

身有残疾者不能入朝为官,这点宁昭仪也知道,恨就恨在这一点,周溥大好的前程,偏偏被这一点给毁了。可是没法,他生来如此,谁都没法改变。

宁昭仪以为他不答应,泫然欲泣,“臣妾知道定会让您为难,但臣妾真放心不下他……哪怕不封官阶,让他留在宫里帮忙也是好的。日后如何,端看他的造化吧。”

皇上最近正宠她宠得厉害,哪里舍得看见她哭,当即就心软了:“好好,一切都听你的。朕明日便让人接他入宫,拟指让他留在太医院。”

她破涕为笑,“多谢皇上。”

皇上揽她入怀,喟叹一声,“可别再哭了,朕最见不得女人哭。”

宁昭仪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想的却是周溥的终身大事。只要周溥有机会入宫,以后宫里谁有疾病,凭他的本事,立功是轻而易举的事。到那时,只要皇上对他刮目相看,便不愁没有好前途了。

*

这边陶嫤尚不知道自己庄皇后和宁昭仪两人盯上了,她正忙着准备自己的及笄礼。

一眨眼便快要冬至了,还剩下一个月时间。那天要筹备许多东西,譬如她要穿的衣服,要戴的发簪等物,殷岁晴不在身边,她要找她商量只能去楚国公府,一来一回太费时间,有时候她索性住在楚国公府得了。

这阵子殷岁晴最常问的问题便是:“叫叫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王孙贵族多的是适婚男子,有时候会在宴会上见到,殷岁晴这么问,只是想多为她考虑考虑。

陶嫤总是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那些男人她都看不上眼,总觉得连大哥都比不上。

殷岁晴不得不为她的婚姻大事考虑了,不少姑娘家十五以前便定好了婚事,一过及笄礼便可以完婚。她的叫叫这么优秀,不该落人后面才是。

偏偏她本人一点也不上心,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没心没肺的。

其实想去陶府提亲的人不少,奈何陶嫤的身份太尊贵,他们轻易不敢高攀。目前都处于观望状态,看谁敢打头阵,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殷岁晴问她:“上回宜阳公主说起何玉照的婚事,目下可有眉目了?”

殷岁晴不知道她跟何玉照决裂的事,还当她们跟以前一样要好,只是来往不如以前密切。陶嫤也没跟她说过,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让她一直误会下去。

陶嫤歪着脑袋想了想,“没听瑜郡王府有什么动静,应该是黄了吧?”

她跟段淳见过几次面,但都不好意思当面问他这回事,尤其孙启嫣曾说段淳对她有意思,她就更不敢多问了。生怕他误会她也对他有意思,所以才这么着急他的婚姻大事。

在陶嫤心里,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兄长的。

未料想殷岁晴下面一句话,简直让她目瞪口呆:“若是没成,我对段淳倒是挺满意的……”

陶嫤大惊失色,“阿娘你说什么呢?他以后是我的兄长!”

殷岁晴嗔她一眼,“咋呼什么?阿娘只是说说,瞧你怕成那个样子。他有这么不入眼么?”

“不是这个意思。”陶嫤摸了摸脸颊,“可是阿娘要嫁给瑜郡王,我说什么都不能再跟段淳有牵扯吧,传出去多难听啊。”

殷岁晴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惆怅道:“容我再想想。”

这是算是过去了。

反正不急,陶嫤还小,走一步看一步罢。

*

天气入冬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只不过雪迟迟未下。

陶嫤穿着袄裙,溜达到晋宇轩中,发现这屋里已经升起了火炉。她迈过门槛,往屋里张望了下,“启嫣姐姐,你怎么比我还怕冷?”

屋里没有声响,孙启嫣的丫鬟楚楚走出来道:“郡主,我家姑娘睡下了,您不如等等吧?”

陶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没到正午,怎么就睡起午觉来了?说起来,孙启嫣这阵子确实比较嗜睡,陶嫤好几次找她她都睡着,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都睡不醒似的。

陶嫤走近屋里,“我等她一会好了。”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人待得没趣,想个人说说话。

她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等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摆弄起腰上的络子来,一低头瞧见那个金锁。她失神片刻,想起江衡说要腊月初一才能回来,皱了皱眉,一抬头刚好看见孙启嫣醒了。

“启嫣姐姐!”她至今都没改过来口。

孙启嫣撑坐起身,见她坐在窗边,轻声道:“怎么坐在那儿?窗户也没关,你冷不冷?”

她走过去,“正好可以看院里的风景,你屋里暖和,一点都不冷。”

正说话间,楚楚端着一碗清炖鸡汤进来,“姑娘还没吃午饭,先喝点汤暖暖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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