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解语(48)

傅子沐鼻子一酸,低声道“当年我小,护不住您;如今我大了,难道还是一样?”不甘心不服气,提气纵身跃起,又是身到半空时被暗器凌空激射,又被逼回地上。

谭瑛语气严厉,“子沐,放下我快走!”若真惊动了人,少不了傅深和子沐又要生场气,何苦为了自己让傅家父子亲人反目。子沐是个好孩子,自己不能连累他。

傅子沐依言放下谭瑛,独自跃上高墙,这回没人出手拦阻他,傅子沐大怒,是谁在暗中使坏,是谁要阻止自己救走夫人?他四处望望,又四下细细察看了一番,可惜一无所获。

谭瑛思忖片刻,回房去挥毫写下一封书信,“子沐,烦你去趟当阳道,把这封信交给解语。我留在此处无妨,毕竟太夫人还没有回府。”傅子沐深知谭瑛为人,不敢多说什么,接过信,拜别而去。

谭瑛独自在院中站立良久,好容易有机会能和儿女团聚,却莫名其妙被拦下了,让人好生气闷。“解语,绍儿有没有哭闹?有没有淘气?乖女儿,难为你了。”谭瑛仰头望天,一行清泪慢慢流了下来。

夜风吹过,中间似乎夹有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叹息,谭瑛凝神静听,是真的有人在叹息,还是自己多疑了?

谭瑛冷冷说道“阁下两枚暗器出手便阻住了我,使我不得骨肉团聚,这份情意我记下了!他日若有缘再会,必重重回报!”方才出手的人藏身暗处,一定不是傅深的人。哼,仗着自己有些功夫便胡乱干涉他人家务事,好威风么。

黑暗中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闻言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苦涩的笑笑,纵身上房,树叶一般飘走了。

当阳道。傅子沐到门房敲了门,“有安姑娘母亲的信送过来。”门房赶紧进去报了信,解语和张雱迎了出来,客客气气让坐、奉茶,解语拆开信看过,笑吟吟说道“既是我娘亲养大的,那便是我哥哥了,子沐哥哥。”傅子沐心中酸楚,眼圈微红,“解语,好妹妹,哥哥没出息,没能把夫人救出来。”把今晚的事一一说了。

张雱心肠很好,赶忙安慰傅子沐,“傅大哥莫担心,我们明日便能把伯母救回来。”傅子沐一一听了,慎重交待,“太夫人性情一向难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三人细细说了半天话,解语说道“子沐哥哥赶紧出城追家眷,如今城外不太平呢。放心,明日我定能用太夫人换回娘亲。”张雱在旁加劲,“那是,一准儿能!”今儿练了好半天功夫呢,感觉大有长进。

傅子沐看看解语,看看张雱,说道“明日我慢慢走,亥时前后再回城看看。”总之还是不放心。解语心中一暖,笑盈盈道“哥哥莫赶路累着了,消停走吧。”傅子沐微笑答应,自出城去了。

次日黄昏。侯寅带着一队精明干练的骑兵,护卫着一辆豪华黑漆齐头双驾大马车,来到迎春巷六安侯府别院正门。马车缓缓停下,两名穿红着绿的丫头下了马车,轻盈走至门房,傲然道“太夫人到了,还不快开大门迎接?!”

门房瞅瞅,马车上果然带有六安侯府徽记,忙陪笑道“姐姐且稍等片刻,稍等片刻。”飞奔到宅中报信,没多大会儿,亲兵队长带着人急急奔了出来。

车帘掀起,解语和张雱一左一右坐在太夫人旁边,太夫人淡淡吩咐,“把谭瑛放出来。”不容置疑的口气,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亲兵队长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冷汗流了一身。放人,还是不放人?放人,违了侯爷的令;不放人,傅家谁不知道,侯爷至为孝顺太夫人。

解语轻轻笑了一声,“太夫人,果然如此。”果然别院的亲兵你命令不动啊。太夫人老脸通红,强忍着怒火阴森森说道“傅深这逆子,竟敢纵容私兵,违抗母亲!”狠辣的目光死死盯着亲兵队长,要吃人一般。

亲兵队长快瘫在地上了,“忤逆母亲”这个罪名,侯爷可是担不起啊,他恭恭敬敬叩头应道“是,太夫人!”起身命令下属,“放人!”

旧戏重演,谭瑛又被架着利刃推了出来,亲兵队长又是叫嚣“你们先放人!”解语斜睇太夫人,一脸不屑,“太夫人,你说呢?”太夫人“哼”了一声,命令“先把谭瑛放了!”说完也斜睇解语,意思是:我说话算话!

解语哪会和她置这个气,一笑作罢。眼看着亲兵果然听话把谭瑛放了,忙下了马车将谭瑛扶上一匹空马,“娘您坐好了。”自己也上去,母女二人共乘一骑。谭瑛坐在女儿怀里,感觉十分安适,“解语,乖女儿。”解语伸手环住她的腰,趴在她肩头撒娇,“娘,人家快想死你了。”谭瑛回头望望,眼中含泪,“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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