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汉子[重生](2)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寝室,庄锦不出意料地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在他的印象中,三位室友,一个早早就和女朋友出去租房住了,一个是学习狂人,到处串学院听课,还有一个沉迷游戏,最大的爱好就是去网吧开黑。

庄锦打开窗户通风,而后爬到床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指纹解锁后,他找到了时间:2036年4月1日。

哈,愚人节。

完美。

出门不带手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而庄锦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这样做,代表着有很重的心事,因而去掉一切负担,进行了一场自我放逐式的漫步。

结合时间来看的话,毫无疑问,这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

“庄锦,你回来了!”穿着文化衫冲进门的室友跟他打了个招呼,“看见我耳机了吗?网吧的耳机质量太次了,踩水的音效听不见,Fuck!”

“文涛。”

这个名字生涩地从舌尖吐露出来的时候,庄锦有种难言的昏眩感,好像刚才一直在迷雾里行走,恍恍惚惚不知真假幻梦,而现在,终于碰触到了某种东西,和现实重新建立起了联系。

文涛打了个激灵,“卧槽,你发烧了?告诉你,哥我虽然不歧视同性恋,但我不搞基!”

庄锦莫名其妙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文涛:“……”

他看着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室友,一阵牙疼。

作为一个开心说“卧槽”、惊讶说“卧槽”、愤怒说“卧槽”,偶尔赶时髦说个“Fuck”的男人,文涛的词汇量十分贫乏,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室友刚才的那种声音,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忽然灵光一闪,“我懂了,节日快乐!”

庄锦:“……”

鸡同鸭讲。

在枕头下找到了自己的耳机——天知道他昨晚睡觉怎么会没发现的——文涛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寝室,最后留下的一句话是:“对了,你没去约会?我先撤了,祝你成功上垒哈,兄弟!”

“……祝你躺赢。”

大三了。

庄锦记得很清楚,在愚人节之前,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明明是许多年前的记忆,随着重生,却清晰地仿佛就在昨天——实际上也就是昨天。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的话:“如果明天说分手,你是不是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别天真了,庄锦。除了一张脸好看点,你还有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你以后会是个成功的演员,可那只是理想,理想懂吗?你该长大了。”

被甩了。

庄锦翻了翻自己的抽屉,从中找出了和大学寝室画风非常不符的东西:红酒和酒杯。

他打开瓶塞的动作很娴熟,甚至称得上优雅,唇角含着奇妙的笑意看着殷红的液体注入透明的杯中,而后举杯,自语:“Cheers.”

的确值得庆祝。

如果重生的时间早一天,他就不得不应付一个分手场景,如果更早,那糟糕了,他得面对一个注定要分手的女友。现在,刚刚好。

“叮”,热水器的声音。

水已经准备好了。

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仿佛要洗掉蜕去的旧皮,庄锦穿上睡衣,对着镜子把过长的流海撩起,一个清清爽爽的小帅哥便出现了。头发还是交给发型师吧,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先睡一觉。

寝室的布局,书桌和柜子在下,床铺在上,睡觉的时候,不会那么容易被打扰。

梦境宛若现实的倒影。

庄锦短暂的一生匆匆而过,交织成无数画面:

年幼的孩子拉着福利院院长的布裙,很大声地吸着鼻子,泪汪汪的,“奶奶,小锦的爸爸妈妈呢?”

少年的神情痛苦,发狂般地冲着娇小的女生怒吼:“什么长大,你当我不知道你勾搭上了那个肥猪一样的老板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说啊!”

雍容的妇人推开了他,倒在血泊里,灰尘和鲜血沾上了她永远精致的脸,她虚弱地努力露出微笑,“妈妈……是爱你的。”

疗养院里,白得刺目的天花板,穿着病号服的青年呆呆坐着,仿佛与整个世界割裂。

男人背着画板,在波光粼粼的河畔行走,一阵喧嚣传来,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呼喊,有人在哭泣,他们都望着一个落水的小男孩,神情焦急而关切,男人放下画板,跳入河中,半晌,小男孩上来了,他却再也没有浮起来。

幕布拉下。

奇异的安然中,朦胧的思绪陡然清晰起来,庄锦记得,在沉入水底的那一刻,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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