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18)

周幸不好意思的笑笑:“姐姐们见我家里穷,把积年的旧衣服都送我了。我又打了个垫被一个盖被。还请您再替我寻人带回去呢。”

秦嫲嫲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幸:“哎哟我的好小姐,你竟有这个体面?如今在哪处做活呢?”

“跟着阿南姐姐伺候月恒小姐的。”

“哎呦呦!怪道呢!你真是运道好!”秦嫲嫲高兴的说:“好好攒点钱,日后寻个教坊里的好人家,也是美事一桩!”半个字不提补贴周家。

可我想离开这儿!只是这话还不能跟秦嫲嫲说,只好干笑。

秦嫲嫲又道:“这些小姐们,都是怜老惜贫的好人哇!放心,我替你把被子捎回去!虽然冬天快过了,但倒春寒也够呛。有了暖暖的棉被,再不会有人生病的。”

“嗯,我也这么想,虽然是旧的,但比麻絮强多了。那个真冷!”

“可不是,棉絮都是贵人盖的呢!”秦嫲嫲笑着抚摸周幸的头发:“好能干的小姐呀,能给家里这样的进项。又会做羊毛袜子,真真是投错了人家。日后必有好八字的,信嫲嫲的话没错。”

周幸也只好笑笑,真想这会儿被称一句小娘子。算了,打发了眼前再说吧。秦嫲嫲虽然不穷,但这个时代生产力相当低下,诸如精细点心之类即便是过年也不可多得。周幸从不是小气人,托人办事有能力的情况下都要给人点好处。所以秦嫲嫲临走前又收到细点一大盒,更喜欢了!拍着胸脯保证最快速度把东西送到。周幸再次松口气,有了棉被,就算是病人也更有能力抗的过吧。

过了二十九,教坊司疯狂忙碌起来,周幸再没功夫想这些杂事,连承诺给燕绥做的手工都没空理会。燕绥本身也很忙,估计也忘到脑后头去了。虽然年前的时候,也有官员们请一些人去家里表演,但再怎么样也不好在老娘老婆忙疯了的时候跟女伎们卿卿我我吧?憋了好一个月,这些急色鬼早就忍不住了,一到过年,可以道义上不陪家人忙年,帖子简直蜂拥而至,忙的各行的行首花魁们连争风吃醋的功夫都没有。

周幸也是各种忙,因为阿南也学了几首歌曲,偶尔在宴会上进行表演,打杂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好在月恒还正当红,请她的人都有身份地位,这些人嘴巴也刁,不到醉的迷迷瞪瞪,对温酒的技术要求那是十分高滴,周幸是绝对掌握不好滴,此时这个活是欢欢或者阿南干滴。等他们醉醺醺了,就进入了聊天状态,吃的也少了,桌子也换过一茬,打翻杯碗的情况更少。此刻才轮到周幸温酒。尽管勉强能忙过来,但每天做完事情后,还是几乎倒头就睡,太特么累人了啊擦!

这一忙就忙到清明节,大家要祭祖,这帮色男人才稍微消停一些。教坊司上上下下得以喘气,燕绥才又想起周幸来,从月恒处把她拎到了自己房间开始干活。

见面当然要坐下聊个天,燕绥笑道:“看这一阵忙的,过年养的那点子肉全下去了。如今的官人们啊,真是越发把这里当家了。”

阿美接道:“谁让官家鼓励他们来着?”

燕绥摇头笑道:“日日夜宿于此,也实在夸张了些。”说着揉揉太阳穴:“也不怕他们家的娘子们打上门来。娘子们也是越发和气了。”

燕绥的贴身女使阿麦咯咯直笑:“小姐还担心到那个份上了?前日去张官人家赴宴,我与他们家的女使闲话。都说宁愿官人呆在教坊司,也不愿他们在家跟姬妾鬼混。生个庶子出来,这又算什么?横竖啊,考上进士都一把年纪了,老夫老妻人家也不稀罕男人陪着。”

“这便是只守着儿子过日子了。怪道世人都爱儿子。”燕绥感叹:“你既无情,我便无心。好好的夫妻,这是何苦来?”说完又对周幸笑道:“瞧我,叫你来却把你晾在这儿,是我的不是。”

周幸摇头:“听你们说话怪有趣的。”

阿宁道:“姐姐别理她,她惯常如此,我们聊天她总只听着也不说。”

“我不会说。”

燕绥道:“不会说会做也是一桩好处。”说着递了一张画着图案的纸过来问:“可能做?”

周幸看了看,脑海里想了半天针法才点点头道:“我试试?”

“行,我不急,你慢慢做。”燕绥道:“委屈你在我这边几天了。”

“不委屈。”

一时阿麦拿了毛线来,周幸低头开始工作。拆了三五回,才打出燕绥要的花纹。这是以前打过类似的,不然还不知道研究到什么时候去呢。衣服不复杂,也是个半臂,只是样式与现在流行的不同,是个带扣的圆领,挺像二十一世纪的满大街卖的那种款式的。不过这年头各种手提包横行,出现更后现代的都不奇怪。又一盏茶时分,周幸打出了感觉,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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