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郡主(93)

白发男人见到古琴被斩成两段,狂吼一声,扑将过来。把个断琴捧到手里,呜呜的哭着,“墨琴!”竟啊的一声伏倒在地。昏死过去!

正想上前,身形蓦的一窒,她发现自己竟是动不了了!

“美容!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你不要我把沫儿送给他,我不送也就是了,你不要吓我!”他说话间竟落下了珍贵的男儿泪!

“此琴是妖物!他竟把妖物放在身边!这人!这人是如此妖僧,大王怎可信他!”她恨恨道。

“好了,好了,不管此琴是不是妖物,这也跟我们没关系!此琴是空空大师的心头爱。你怎可就这么裂了此琴!还有那只青丝鸟!你自己看看!”他轻责道,“你叫我怎么跟大师交待!”

“若是普通的古琴,再送一个他便了,只怕,此琴是他的心爱之人所化!他断不会就此罢休!”她冷笑。不知为何,就是有此感觉!

“墨琴即是妖物,那么,青青呢?青青何错之有?为何小姐要斩青青?为何小姐要斩墨琴?为何?为何?墨琴虽是妖物,也不曾伤了半点生灵,妖又如何?小姐虽是人,却仍是伤了我的青青!青青!”那白发男人不知何时竟已醒来。手里捧着一琴一鸟,呜呜的哭着。

一伸手,凌空飞来三尺白绫,又从书房拿来个砚台来,他咬破手指滴血下来,以血磨墨,血水和着砚墨,渐渐地浓了起来!狼豪笔轻蘸血墨,他挥笔在白绫上写下血书。

一行一行,一段一段,都是用他的血写成!

三尺白绫尽头,又长三尺,三尺又三尺,三尺复三尺,竟写了一共八十一尺的白绫!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字字含泪,句句含悲。暗红的墨汁渗透了白绫,每一字每一句,竟都是用尽了他的心力!可见其心之悲!

“吾妻青青,白露为霜,白云为裳,天河之水,育有水仙,花瓣有十,朵朵奇芳!吾妻青青,偶得一瓣,化身成人。终得正果!路遇空空,此情无寄,终伴其右。天不公!吾妻从未杀生,为何早夭!天不公,竟是勾得吾妻魂下地府!尸无完尸!既已成仙,为何仍是抵不住劫!天不公!为何我夫妻情重,终是要天地两隔!

白绫之上字字血泪。她几乎不忍看下去!他们,竟是如此情深的么?

呵!是了!那鸟儿见那乱相不走,竟是挡在空空的身前的!如此情深之鸟。为何她竟会斩了她!她抚着头。懊恼不已。

早知道,只斩那琴就好了。唉!现在弄得人家夫妻分开!

那空空,明明自己就是个爱妻之人,为何要弄得自己就是个花花和尚?居然开口问他要沫儿!若是真有那本事,她定要跟地府去把人讨来。还与那白发的男人!

轻笑一声,她暗笑自己的痴傻。她又怎会如此呢?为什么她竟会有如此想法?

“柴美容,你毁我瑶琴,斩我娇妻,我空空自问对得起你!为何你要如此待我!”他双目赤红,泪水已经落了满颊!

“大师,这件事情,我看也不能怪美容,你要是不说,我们外人怎么会知道你的那个青丝鸟,竟会是你的妻子呢?”萧长风皱眉道,此僧竟会有此种妻子,不知真是神人,还是妖人!

“是啊。她以此种形态出现,能知道她是吾妻的人本就是少数。但是,为何!天哪!为何是青青!金妖儿啊金妖儿!我空空上辈子欠你的债,业已还清,为何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他伏倒在地,哪里还有一丝神人该有的气质!

“死就死了。还哭什么哭!我没本事,我要有本事,帮你到地府去要了她的魂来伴你!”她冷冷道。

“你说什么!”他一跃而起!“去地府要她的魂?”随即拍手大笑,“我怎么就没想到,谢谢提醒!现在趁着青青的尸身尚未变硬,你即下地府去帮我把她找回来!”说罢竟然就要一掌拍来!却被萧长风一把夺住了手!

“大师!我不管尊夫人是怎么死的!但是,她既是一只鸟儿,就不该要我王妃赔命!本王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本王封住她的记忆,不是叫你杀了她的!不论如何,本王不会让你杀了她的!”他冷道。大有拼命的架式!

“大王不必多言,我既说愿意,就必是不会出尔反尔。下地府一事,大王莫要操心了。空空大师是高人,他既这样说,必然是有把握的。大不了,一死便了!大王莫要为我伤心,跟沫儿好好的过日子吧。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一切,皆是命数安排!”

“大王请放心,芸芸众生之中,就天生有这么一种人,上得天庭,下得地府,悠然自得,我刚才已经帮王妃看过了。她就是那个天生可以上天庭,下地府的人。若不是方才王妃同意,我又怎会让她帮我呢?”他言辞切切。“若是此次王妃肯助我带回青青,那么,从此以后,空空愿意做牛做马,任凭差遣!”说到后来,他竟恨不能跪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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