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谢安(48)

对于这点林遵文想也不想答:“夫人不是说过么?阿宝的婚事由他自己作主。如果阿定愿意与谢安石结契,我这做爹的自然支持他,反之亦然。我林家虽不是什么世家之流,但也绝没有卖子求荣的意思。况且为夫也说过此生不作它求,一求家人和睦康顺,二求国泰民安。先小家后大家,若小家都顾不上安不了,何谈顾大家安黎民百姓?”

纪夫人又是感动又是骄傲。高兴的自然是自家夫君把家人放在第一位,骄傲的亦是自家夫君有才华有抱负,这才不枉堂堂男儿顶天立地!“老爷有这个心妾身就放心了。”

林遵文就不乐意了:“原来在夫人心中为夫就是个卖子求荣的虚伪小人?”

“老爷这话如何说起?妾身不过多嘴问一句怎么就以为老爷是虚伪小人了?妾身与老爷夫妻几十载,老爷的品行妾身还不清楚么?到是老爷。”纪夫人美目一转,凤仪生姿:“妾身不过问一句就给妾身安这么个不敬夫君的罪名。难道在老爷心里,妾身就是这么不懂老爷的人?亏妾身还自喻为老爷知已,不想却是妾身自作多情。”

很好。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算是炉火纯青了。林遵文能怎么办?自己娶的夫人跪着也要宠着,从容揖礼道:“是为夫错怪夫人了。夫人恕罪。”

纪夫人回礼,低首柔声道:“老爷言重了。”说完,纪夫人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

“夫人笑了就好。”

林遵文笑眯眯演义何为无理宠妻,纪夫人不好意思的拿手遮掩了下,嗔怪眼自家夫君,收敛神色转尔正色道:“老爷放心,我会看好阿宝的。诚如老爷所说,只要阿宝不愿意他谢安石也不能强人所难。”

“正是这理。”

至于林阿宝愿不愿意,纪夫人清楚的很,自家儿子就是个不开窍的,想让他开窍还有得等。俩夫妻商量好不动制动,日常态度如常,却是外松内紧对林阿宝格外上心两分。纪夫人特意抽出时间亲自送林阿宝上下学不说,平日沐修也是拽着林阿宝不许他出门,两者理由给的很充分。前者是去庄子顺道又是最忙的时候,她早点与林阿宝一起出门也多理点事;后者是哪有做娘的不想多陪陪儿子的?

投石问路变成打草惊蛇,对此结果谢安却并不是很意外,或许应该说他原本就能打草惊蛇之意,为的就是为接下来的事做个铺垫,让未来泰山有个心里准备。他真心想求娶林阿宝,自然会走最正规的程序。长嫂如母,在他的婚事这件事上没有比兄嫂阮夫人更合适的人了。

然后阮夫人就悲催了。谢三爷是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一鸣惊人呀,谢奕回府听自家夫人一说也是懵的,转尔又一脸恍然。

“难怪。”

阮夫人头疼看自家夫君:“难怪什么?”

谢奕笑了:“难怪三弟对林家小郎君格外不同,我之前还奇怪呢,建康小郎君中名气、才华、相貌,拨尖的不少,怎么就没见三弟区别对待呢,原来是等在这。三弟这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玩的高!”

阮夫人唾他:“呸,怎么说话呢?有这么说自家亲弟弟的么?”

“这不是只有夫人在么?”谢奕甩甩衣袖调笑了句,随即好奇问:“对了,三弟原话怎么说?有什么打算?他这心意林家夫妇可知道?林家小郎君呢?是两情相悦还是三弟单相思?”

“三弟原话是‘安石心悦于林小郎君,望兄嫂成全’。打算么,自然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说是托我说合这事,纪妹妹夫妇俩应该是知道这事了的。阿宝到还不知道。”阮夫人说完谢奕便噗嗤笑了。

“所以说三弟是单相思了?”

‘方外司马’就是方外司马,这一副看热闹的口气都把阮夫人气笑了:“三弟的婚姻大一事事关他一辈子,怎么到老爷嘴里就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难道在老爷心里,三弟成亲是个儿戏不成?”

“夫人误会了,为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自家夫君什么德性阮夫人一清二楚,幸灾乐祸谈不上,也不是当儿戏,就是有种被弟弟欺负久了终于有种风水轮流转的即视感。谁要谢安从小就正经,君子之风远扬大晋,而谢奕又是有名的‘方外司马’,打小就浑不究呢?两相对比当然是前者更讨人欢喜更让人追捧,谢奕神经粗不在呼弟弟名声超过自己,但被比较久了,难免有些人性的劣根性。这劣根性一起,就有些想看笑话的意思,大概就是那种‘哈你也有搞不定的事?’,玩笑成分较多,想看笑话的成分大概十中不存半成。想到这些阮夫人横眼自家夫君:“老爷没这心思最好。那老爷的意思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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