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为狼(9)

“看来这人,对小妹果真是重要,”洛天赐回眸,冷笑道,“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小妹跟我抢什么东西,可真是难得——如此也罢,君子不强人所难——冷千叶,把那人带回来。”

又是一番来回,直到洛天赐的背影彻底望不见。

“……我是想试一试,你是不是他的人,或是别人安插来我身边的。”她背对着那人,声音晦涩而沙哑,似是有一团棉花堵住了嗓子,“对不起……原谅我。”

就算都不是,她可能还可以将一枚钉子楔进洛天赐向来严防密堵的地方,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为何偏偏是这一个,只有这一个,是她第一次想抢走、想独占;只有这一个,她舍不得,不可以交换。

那人依旧淡漠清冷的眼神微微撇过来,再移开,恍然间她不足外人道的想法似也被剖了个干干净净,那份淡漠,第一次让她心生不安:“我其实——”

却听那人似是清笑一声:“交浅言深,殿下莫再说下去了。”

转身而去。

洛天沁只错觉自己的身子,在那一声千求百念而不得的笑音里,一寸寸凉下来。

众人望着那痴立在细径中间、黯然失魂的女子,皆是在心底轻摇了摇头,听不清谁低语了一句:“…美则美矣,寒凉且厉。”

失语半晌,洛天沁忽而展颜大笑,亦是转身离去。

果然那句话说得对,一见钟情很美好,可你从第二眼开始就要付出代价。

凤封,趁着本姑娘为数不多的欲、望还没用尽,趁着这代价本姑娘还支付得起,你,我要定。

“听说你为那个所谓皇子,跟大哥翻脸了?”躺在床上的洛天沨涎着脸道,“如何美人,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比李都尉家的二儿子还好看?”

“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昨个老头子已经在朝堂上亲自将他纳进太医院,特赐职州牧,官居两品——你最好放尊重点儿,不然就是个污蔑朝廷大臣的罪。”洛天沁面不改色,笑眯眯地给那男子喂粥。

“救了我一次就赐个二品州牧,未免太过轻易,定是你从中使计。”洛天沨面露不服,嘀咕着,“什么货色都随便往朝堂上搁,你真是色、欲熏心……”

“呵呵,是吗?原来你也觉得自己命贱?”洛天沁继续笑眯眯,手下一个暗力,一大勺粥呛进了洛天沨的喉管里,“难得我们能达成共识。”

“你、咳咳——你……最毒妇人心咳咳——”洛天沨咳得像是要断了气。

洛天沁一脸快意:“要不是怕人下毒害你,我会在这儿亲自喂你?感恩吧你,凤凤我都没这般喂过呢。”

“凤凤?”恢复过来的洛天沨不屑地撇嘴,“真够小家碧玉的名字……”

“记吃不记打,作死啊你这是……”洛天沁放下粥,狞笑着扑上去,蹂之躏之。

立时场面一片鸡飞狗跳地混乱。

等到两人消停下来,才惊觉室内多了一人,此刻正漠然地望着这边。

洛天沁心头一惊,转身对着那人:“你习武?”想想又觉得不曾感知到那人身上有分毫内力。

那人的面色微微顿了下,片刻后淡然道:“习过,被逐出师门时,师父断了我一身经脉,后来虽然经脉续上,却不能再用力了。”

听他无谓地将过往道出,洛天沁不觉欣慰,只感到一阵难言的怒意,连心疑都忘了追明:“……师、父?”

凤封避开了那双盈满了说不明的心疼的眸子,不再搭言,道:“你这样会压着他的伤。”

洛天沁方才反应过来,目前她仍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姿势凌驾在自家二货哥哥身上,不由尴尬地跳离。

洛天沨呲牙咧嘴地坐起来,愤懑不满地开口:“没有本宫的准许,谁让你进来的?谁准你自己坐着的?”

未等那人开口,洛天沁笑道:“刚忘了跟你说,老头子批了他的特权,无需上朝,在宫中常驻,而且为行医之宜,只需在门口通报一声,别说在你这里站着跪着,就是在御书房他也连请安都不必的。”

“洛天沁,你还真是护定他了?!”瞪着女子欢愉的笑容,洛天沨气得咬牙切齿——要说这么大的特权洛天沁没有从中作祟,鬼都不信!

不过就算是老头对这宝贝闺女宠得厉害,也不至于把这么大的殊荣降到一个没什么功劳的人身上吧?

想到这儿,洛天沨疑惑地望向不知何时已经痴缠到那人身旁嘘寒问暖的女子。

似是感知到那束疑惑的目光,洛天沁笑吟吟地转眸,声线低进了尘埃里:“我答应老头子,要是他应了这个殊遇,我就再不去烦那些世家公子。”

“……那你可真胜造不知多少的七级浮屠了。”嘴上不说什么,洛天沨心里却是一惊,他不曾想,这一次洛天沁竟真是对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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