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男(32)

思维在这儿顿了顿,因为秦欢水忽然就想起来那天一不小心亮瞎眼的画面……按说他和林昉也就是林首捕一起看到的,也算是共犯;可那林昉看起来傻咧咧的实际上狡猾得很,听说对面那赌坊的房契就是他帮忙搞定的,免了“十爷”亲自露面的麻烦,现在有事没事就去赌坊转悠两圈,不管别的,只收拾那些想找事儿的;还以公徇私地把自己手下几个人笼络到一起建了个小分队,一天好几趟轮流打这门前转两圈,有闹事儿的就抓起来,旁的一概不管。

这样算来,最后那位殿下要是想灭个口什么的,林昉是摘干净了,自己不是首当其冲了吗?

想想秦欢水就想打哆嗦。

他赶紧摇了摇头不去想了——就那天形势来看,他抱好老板大腿就可以了,其他的他就不操心了。

只是这边想法还没从脑海里溜完过场,身后他新老板坐在那儿捧着杯茶就开口了——

“秦欢水,你去定身新衣吧。”

这话来的莫名其秒,可秦欢水毕竟也是在生意场上滚了几年也跟在这位新老板身边两个多月的人,他自然想得到为什么——听说,对面赌坊最近多了位妆容妖艳的“一顾倾人城”顾倾城顾公子驻场,那一手琴棋书画玩得极好,也吸引了不少客人驻足。

也有不少人早就在私下里传,说那顾倾城顾公子是这赌坊十爷养在这里的相好,这赌坊就是为他开的。

对此秦欢水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撸袖子冲上去给那些人讲讲理——先不说十爷这赌坊专挑我们老板当铺对门开,从开业之后每天就有数不清的赌客来这儿抵押换钱,他们当铺的收入蹭蹭蹭往上窜了好几窜——就光说这些只会嚼舌的闲人们说的那十爷和顾公子一早一晚从来不露面——

你们算哪里的葱哪窝的蒜,你见过几次十爷的正脸?在传言里旖旎着的每一个晚上,你们那位“醉卧美人膝”的十爷都在我们那不才区区小破当铺后院,给我们老板捏肩捶背端茶倒水低眉顺眼寒虚问暖呢,搞清楚再说好嘛?

——咳,言归正传。

于是秦欢水琢磨过来,觉得他家老板是不喜被那顾公子抢了风头,可是老板,……难道按照这个理论来说,不该是您好好捯饬捯饬自己吗?

秦欢水刚准备壮壮胆儿把自己的想法勇敢地表达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他老板瞅着他的目光并不是很友善,于是这句“可是”到了嘴边就自动地改了口——

“好的,老板。”

陈小娇满意地点点头,又抱着自己的茶杯子窝回去了。

然后这天林总捕闲来无事逛一逛的时候,“一不小心”就逛到了当铺和赌坊这边,刚琢磨着自己前两天擒贼的勇姿不知道有没有被秦欢水注意到,一转眼就看见他内定的他家那口子花枝招展地在当铺门口摘窗板,一把小腰在那玉束绸带的陪衬下愈发显得盈盈可握。

林昉当场就火了,压了好几回才忍住没有冲过去把人撂肩膀上扛回去拍两下了事——从他回来这一个多月,再加上外出当差的两个多月,这秦欢水是不是都忘了被他拎腿上打屁股的事了?仗着他新老板给他撑腰,自己新老板给他新老板撑腰——这还无法无天了是吧?

虽然收敛了怒意,但林首捕还是气场十足地冲身后几人摆了摆手,然后就龙行虎步地往那边蹦跶着摘窗板的秦欢水的方向去了。

林昉的几个跟班早就见怪不怪,只是互相对视了几眼,脸上做些挤眉弄眼的表情,就各自四下散开,“维持秩序”去了。

这边秦欢水正踮着脚尖去勾窗板咬合的上缘,忽然觉得腰上一紧,整个人重心一歪,就落进后面来人的怀里去了。

“昉哥——这是在街上——你别闹!”

秦欢水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是他们老秦家养大的那只野地里捡回来的白眼狼。

“啧,”林昉贴着秦欢水的耳朵不满地笑了声,“现在想起来叫哥了?怎么在你们新掌柜面前就着急忙慌地撇清关系呢?你怎么不叫我林首捕了?”

秦欢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我把你的身份亮一亮,那也是为你好好吗?不要把我说的像是你那么忘恩负义。”

说话表情向来都没什么正经的林昉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接了口:“……娘她老人家,还好吗?”

“你都走了一年了,才想起来问这个?”秦欢水咧咧嘴,从林昉怀里挣脱来,不知道是笑是讽地转向男人,“反正那也已经不是你家了。”

“……你现在还不懂。”看到一提这个问题就会炸毛顺带着胆子也就变大的秦欢水,林昉的脸上竟流露出些无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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