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狄丽雅夫人效忠于你，但是我还向神明起誓要用我的生命保护西铁。”第一战士安静了一会后，沉声开口，“你在提醒我，这当我的两个诺言总会有冲突的时候，是吗？”

女王没有立刻回答洛克乌，她原本懒洋洋的表情一敛，蔚蓝色的眼睛迎上洛克乌的眼神，那之中的凛然让第一战士莫名的心惊：“不止是这两个誓言，我问你，洛克乌，你在玛亚尤贵大陆这么多年，你答应了多少人多少事？”

“……很多。”洛克乌拧紧眉头，似乎是露娜这个问题冒犯了他，“但是我都做到了。”

露娜稍稍勾起嘴角：“我可没有指责你乱许诺言的意思。你只是目前都做到了。我问你，洛克乌，如果现在狄丽雅让你刺杀小白花，你办得到吗？”

洛克乌的表亲困惑，他不明白女王这个假设的意图：“……我已经救了柯拉一命，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了。”

女王嗤笑几声：“是你觉得一笔勾销了吧。”

“什么？”

小白花辛辛苦苦拉拢了洛克乌，她的意图可不止是要第一战士救她一命。柯拉没死，如果露娜与亚特兰蒂斯宣战……

女王再看向洛克乌的眼神里闪过半分复杂的光芒，到时候，洛克乌就是个定时炸弹。

洛克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看着露娜的眼，那双眼睛，明明是与天空一样的色彩，明明是清澈的仿佛能直达心灵，只是那之中的平静，却是带着由内而外的距离感。

王者的距离感。

而第一战士清晰地记得在她戴上王冠之前，露娜的眼中从来没有这样的情绪。

“女王，我……”

洛克乌似乎还有些不甘心，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但是露娜甩了甩手，刚才的疏离感一闪而过，她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状态，依靠在床边，跟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似的：“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我要睡觉了。”

“等等，我还没——”

露娜面无表情：“同样是旅馆，这次的老板可是个男的，你要是不怕丢人就别怪我再让你去借——”

洛克乌：……听我把话说完就这么难吗？！

第一战士的话憋在嗓子边简直要疯了，但是露娜那个神情，大有你再不走，就别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意思。他只得放弃继续沟通的机会：“我知道了，你早休息，露……女王。”

“快走，明天还指着你砍狮子呢。”

洛克乌退出房间，关上门。刚才露娜那个眼神还停留在他的眼前，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挠了挠头，看起来颓丧极了。

那双眼神。

“……本来以为是一样的。”第一战士小声嘀咕道，随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先嘲讽地笑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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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露娜换上盔甲，下楼的时候剑鞘碰撞腰甲发出清脆的声音，大厅中唯一的顾客洛克乌转过目光，对着女王点了点头。

这么早啊。女王走到桌子前，坐到了洛克乌对面：“刚好，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

“如果是正常的魔法阵，能支撑多久？”

第一战士表情先是有些迷茫，不过露娜对着达基拿镇后方山脉的方向指了指，他便明白了露娜的意思：“看是干什么用的。一般情况下大型的空间魔法基本上用一次就能消失掉。但是……神殿里的是雅典娜的魔法阵。”

而且还指不定有什么宝物作为能量支撑呢。

女王的眉头一拧，眼神中有不起眼的思索闪过。洛克乌不言不语替露娜倒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女王，你在忧虑什么？”

露娜接过水杯，没有立刻送到嘴边，反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在想战神的宫殿会在山顶呆多久，我昨晚又问了问斯芬克斯，他说山顶的神殿上的确住着尼梅亚狮子，可是并没有感觉到雅典娜的魔法波动。如果魔法阵的时间太长，我怕——”

战靴落地的声音打断了露娜的话语，她侧过头，看到尤洛斯也是全身装备齐全，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便自觉地闭上了嘴。不过剩下的话，就算是她不说出来，第一战士也能明白——如果他恢复了战神的身份，那在神殿带着他回到奥林匹斯山之前的这段时间，尤洛斯绝对不会用来聊天的。

谁知道那个疯子会干出什么来，露娜啧了一声：“什么时候出发？”

尤洛斯也走到了桌边，他打量了二人几眼，隐约猜到他们之前在说什么。但是转生的战神没有嘲讽也没有冷笑，“最好是在今夜之前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旦恢复了力量，这天底下还真的难找到他的对手。

露娜同样看向尤洛斯，目光再一次落到了男人胸甲上那被抹去的琥珀城的符号：“得到琥珀城的承认，不把当初虐待你的人都捅个遍再走，这不是你的风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