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命(52)

容渺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她顾不得擦,眼前一片模糊,重复道:“你是故意的。”

舒懋琛本想等她说完,只是见她几乎要背过气去,又走过去,强硬的半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顺气,见她哭声由大变小,脸上一片水亮,又掏出手帕来给她擦脸,道:“现在冷静了?”

容渺眼泪又掉了下来,挥手拍开他的手,打着嗝道:“走、走开!”

他几乎要气笑了,价值千金的琉璃灯随手扔在地上,原先的安排被她突如其来的发泄搅乱了,拉着她的手去船舱,把她按在座位上,给她倒了杯水,看她喝下去,忽然头疼起来,揉了揉额角,“你就想起来这些?”

容渺抱着杯子低着头,朝他吼的勇气又没了,低声道:“我要回云州。”

舒懋琛没有说话,坐在对面伸手敲了敲桌子,容渺抽噎的又说了遍:“我要回云州。”他听完后不置可否,船舱一片静默,看她缩成一团,只能看到白皙的下巴,头一晃晃的抱着杯子,他疲惫的道:“好。”

容渺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见他冷笑道:“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孤会绑你入宫?”

“孤不知道你想起了什么,只是孤从来不屑于骗人,你说孤骗你,你倒是说说看孤骗了你什么?你刚刚那一句句指责孤还以为孤对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倒是说说看孤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怎么说不出来话了?刚刚伶牙俐齿到孤都不知道怎么反驳,现在怎么说不出来了?”他站起来往外走,意兴阑珊道,“算了,既然你想不起来,就当孤养了一条小白眼狼好了,船一会儿就靠岸了,你想走就走吧。”

他果然说话算话,船果然一会儿就靠岸了,她下船后朝船头看,只看到寂寥的背影,又想起他说的话,犹豫了会儿还是抬步往岸上走,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突然从船上下来,走到她跟前道:“姑娘,公子让卑职送您回伯府。”

容渺低低了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这才走进人群里。

***

大约是那一顿发泄把她胸口的石头移开了,她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许多,不愿意再想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回府之后就去见五夫人了,直言道:“母亲,既然您病已经好了,我也该启程回云州了,父亲一切都安排好了,母亲不必担心,等女儿回云州再给母亲报信。”

五夫人不可置信的道:“你一个人回云州?渺渺,你不要闹了,京城离云州多远?你一个孩子就是带着下人我也放心不下,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只是来禀告下母亲,今天我就让人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就启程,云州离京城路途遥远,来往不便,就请母亲多保重身体了。”容渺一直说服自己对五夫人要亲热些,不要总是冷冰冰的公式化,只是不知道为何,两人相处起来便和预想中的南辕北辙,加上她现在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这次争执给弄光了,说起来敷衍居多,说完转身就走。

五夫人气的胸口疼,转身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容渺一天没离开京城就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因为那句话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按照容越的吩咐派人去找顾明川,顾明川果然早有安排,让她收拾东西,明日他来接她。

她收拾的极为迅速,连话也不想多说,天刚亮,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拉着翠竹跑出了伯府,没等五夫人拦截就出了城门,容渺坐在车里看着后面巍峨绵延的城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快下来靠在车厢里。

云州京城相隔千里,容越自然不会让她单独回去,好在大燕工商业极为繁荣,来往的商队极多,容渺就是跟着一队商队南下,车队绵延几十米,车上装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她的马车混在车队里一点也不显眼,商队走的不快,等到晌午车队停下来休息,容渺掀开帘子下车,刚站定就见一只白鸽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胳膊上。

容渺瞪大了眼睛,抓住白鸽,解下爪子上的圆筒,抽出来里面的细条还没细读,就见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对着她垂首低声道:“姑娘,公子让我们护送您回云州。”

昨天刚骂了他们公子一顿,今日就接受他的好意,她总觉得脸上发烫,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不用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手下意识的摸了摸白鸽的羽毛,咳了咳,道:“顺便告诉他,昨天我说的太过分了,对不起。”

现在离开京城,她紧绷的神经缓了下来,又想起来骂他的话了,对容渺来说,那即便是前世,也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她并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昨天的情绪失控是各种负面情绪的爆发,就她的来说,太子殿下对她真的很好,她昨日那么骂他,他居然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还派人来护送她,已经是以德报怨了,让她隐隐愧疚不已,容渺心道,你我就当是一笔勾销,以后山高水长,再不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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