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沈先生。”
犹如初见。
沈景年伸出手:“可以邀请你跳半支舞吗?”
阿嫣挑眉,语气转暧昧:“半支?你把持的住啊。”
沈景年一笑,摇了摇头,牵住女人的手。
牵住了,这辈子就没打算松开。
舞池里不多不少,足有七、八对男女共舞,可沈景年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眼前失而复得的一个人。
阿嫣却在到处乱看,忽然开口:“沈先生,我洋文不好,他们有说我好看的,你翻译给我听,谢谢你。”
沈景年微笑,附在她耳畔:“酬劳任我选吗?”
阿嫣往后仰,看着他的眼神暗含挑逗,轻声说:“……反正我付得起。”
的确只有半支舞。
因为,最后,他们提前离场。
回到家,灯都没来得及打开,他拥紧怀里的女人,俯身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唇……手拉下晚礼服的拉链,手掌触及细腻温热的肌肤,熟悉得令人心痛。
黑暗中,他把她死死压在墙上,抱起她,抬起修长的双腿环在他的腰间,没有多少前戏,狠狠顶入。
这也许是他今生最疯狂的欢爱,瞬间回到了年少轻狂的年纪。
甚至于,那女人不得不呻吟着出声:“好了好了……悠着点,你心跳的那么快……嗯……我怕你发心脏病,好歹也是我捡回来的一条命。”
他的回应是下身更加剧烈的撞击,一下一下,恨不得融入彼此的身体,永生不分开。
最后,他抱着她,侧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待激情平息后,吻了吻她,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你没有失去过,所以不会懂。”他抱紧她,叹了一声:“这样就好了……真的,够了。”
阿嫣的生活很简单。
出门逛街,买东西,出席酒会,引得一群人发出惊艳的感叹……然后催着他,翻译成中文给她听。
“他说想请你看电影。”
“这种不重要的小细节,你下次略过,专注我的脸,说了多少遍了,你都不听。”
当然,每月也总要看看海外的华人新闻,如果大才子唐子明出了新的书或者诗集,她也会催促他,想尽一切办法第一时间拿到手,粗略读过一遍,把所有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划掉,接着读第二遍。
“沈先生,你看,这里写了,他梦里梦见我了,你看看这些形容词,多么优美,多么华丽……你看了不想哭吗?反正我感动的都想哭了。”
他笑笑:“你高兴就好。”
阿嫣便瞪他一眼,拿着书跑下楼:“我的乖宝贝都没你那么敷衍。”
乖宝贝是她养的一只鹦鹉,词汇量颇为丰富。
“漂亮!美丽!”
这是最常说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是经常说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
这是想吃零食的时候说的。
“长出来!快长出来!”
这是在笼子里待的闷了,发脾气乱说的。
重逢第三个月,鹦鹉终于学会了新鲜的话。
“今天不爱你!明天会爱你!”
阿嫣听见了,很是不高兴:“沈先生,不要教坏我的鸟——你总是这么没道德。”
却也没怎么费心纠正它。
在一起这么久了,阿嫣总是叫他沈先生,偶尔高兴的时候,也会叫一声景年——比如唐大才子出了新作,其中有特别动人的词句,她便会来叫他:“景年,你快来,我读给你听。”
他只觉得好笑,摇摇头,抱着她坐下来,听她兴奋地念那些字句。
有时候,他也叫她张小姐,或许是出于情趣,或者是出于小小的报复和捉弄。
阿嫣当然是不在意的。
某年的圣诞节,沈景年给家里买了几面闪亮亮的新镜子,一堆新的衣服首饰,又请一名远近闻名的作曲家,对照着某一篇唐子明写来赞美阿嫣的诗文,作了一首旋律动听的歌。
阿嫣很喜欢这件圣诞礼物。
其实,摸透了她的心思,想讨她欢心,太简单了。
虽然她高兴的点和常人不太一样,但也是易于满足的。
果然,当天晚上,阿嫣在床上很尽心——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反正她都做到了。
事后,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懒洋洋的平复呼吸,微湿的黑发贴着赤裸的背脊,墨黑的发丝散在雪白的肌肤上,光是那极具感官震撼的画面……就让他有了再来一次的兴致。
阿嫣突然开口:“景年。”
他一怔:“嗯?”
阿嫣撑起身子,看着他:“我不来,你真的一直等下去啊?”
他笑了笑:“是。”
阿嫣摇了摇头,偏过脸,坐在一边,似乎在发呆。
正当他想起身的时候,她又转了回来,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太过猝不及防,他往后倒下,躺在床上,唇边挂着笑,按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