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金手指(116)

尽管聂家早已在府城购置了一座三进的大宅子,可他一直不愿去住,盖因以他当年的名声和家世,迎娶刘家小姐已算高攀,这些年来刘员外在他面前一直不太客气,时常指手画脚的,让他十分不愉,直到去年刘员外搬去了府城,他这才觉得松快一些。

现在因为聂偿恩,他说不得要主动送上门让刘员外虐,真是倒霉催的!

管家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他十分清楚聂家三口的品行,当日之事定然很过分,才会让至亲之人不惜反目。可他毕竟吃得是聂家粮,因此道:“少爷为何要退?您在这杏阳县经营多年,上下人脉哪里不通?不过一个新来的县令,若出点儿什么事,谁让谁走还未可知呢……”

聂向文一想,有道理啊,如今这杏阳县可是他的主场,他为何要躲?古往今来,因政事不精,吏治不修而丢了官身的不知凡几,若聂偿恩治下出了乱子,或是判了什么冤假错案,哪怕皇帝再看好他这位大哥,估计也难容得下!

他赞赏地看了管家一眼:“回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就说爷赏你的。”

“谢少爷赏!”管家喜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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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五月,天气转热。

这一年冬季比以往暖了不少,季风中似乎总能嗅到潮湿的气息,加上鸿国北方连续的高温与干旱,让杨昭有了不好的预感。

再过一月,杏阳县就将进入梅雨季,若是降雨频繁水量集中,很可能引发洪水!杏阳县位于松江下游,地势东西高中部低,一旦洪灾爆发便是灭顶之灾!

他特意查阅县志,上书鸿国至今百年,杏阳县曾发生过大小洪灾十余次,死于水患者足有十一万人,其中以鸿康十六年最为严重——松江上游连日暴雨,江水冲破堤坝,洪水爆发,倒灌入杏阳县内,足足七万余人被夺去了性命,二十余万人无家可归,离居四方,辖下一个叫梨花村的村子,被洪水永久吞没……

洪水过后,瘟疫肆虐,又有数千人死于各类疾病,杏阳县十室九空,积尸如麻,千里荒冢,荡然无民。

杨昭作为一县父母官,身上肩负着一县人的生死荣辱,他走访了县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立即差人四处张贴告示征集民夫加固堤坝,又要求衙门里各巡检闸官每日轮流守江,记录江水水位,不得有误。他还将从现世中学到的防汛措施以及逃生方法汇抄成册,交由县丞下达各村镇,组织百姓学习,又让书办誊写数份,统一送往临近各县及知府衙门。

不论如何,防患于未然。

这日,他刚从堤坝上回到县衙,就见衙门前聚集了不少人,熙攘的人群中,一对身着素服的中年夫妇正跪地嚎哭,口称冤枉,周围百姓均面露同情之色。

杨昭身后的衙役排开众人,上前喝道:“县衙门前,何人喧闹?”

有的百姓认出了聂偿恩,忙跪地拜见,转眼间就乌泱泱地矮了一片。

其中的素服妇人忙膝行至杨昭身前,喊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民妇有冤要述,求大人救救民妇的儿子!”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份状子呈上,衙役看了聂偿恩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接过了状子。

原来这对夫妇乃是杏阳县辖下普安村人,户主姓张,人称张大户,他们有个儿子叫做张富贵,虚岁十八,今年正月被人一状告上衙门,称其逼淫良家女王翠花不成,竟狠心将对方杀死,又弃尸江中企图毁尸灭迹。此案一出,衙门连夜审理,经过多方取证调查,确认尸检结果及各方人证口供相吻合,被上一任县令判处逼淫兼杀人之罪,押入死牢,只待刑部核审无误后问斩。

事情过去几月,张大户忽然反口,称张富贵根本没见过王翠花,又如何对她行不轨之事?分明是张富贵路过水库,见王翠花落水,英勇地跳下水库将她救起,可救上来时她已经没气儿了,那些所谓的人证根本没看见他杀人,不过是撞见他与王翠花的尸体呆在一处罢了。没多久,王家人赶了过来,他们见张家家境富裕,便想趁机讹一笔,张富贵不肯,王家人竟然以怨报恩反咬一口,在王翠花的尸身上做了手脚,又与同村之人串好供词,将张富贵告上衙门!

杨昭看完状子,眸光一暗,这张家人,有趣。

县里出了人命案对县令而言是极为紧张的事,稍有不慎,丢官是轻的,项上人头都未必能保得住。

鸿国凡徒刑以上的案子,经地方官员审清之后,上级官员会再度提审被告人,读示罪状,核审供词,如无误,将呈报刑部派驻各州的巡查官员,最终结案。

如此严苛的复审制度下,没有任何县令敢于轻率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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