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司寝女官(139)

纵观陆府中每一个人,大家都热爱自己的家族,也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家人。可是无论陆轻歌还是陆高峰,皆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好的出发点却办了坏事。

至于陆敏自己,她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重生者。

她改变了很多,比如太皇太后窦氏,本该死在三年前,却因为她的改变而活了下来。

再比如贤和公主,上辈子因为出言不逊顶撞陆轻歌,被陆轻歌派人推入太液池中淹死了,等捞上来的时候,肿胀的像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一样,尸体丑陋到无法辩认。

上辈子,陆敏一直不齿于陆轻歌的手段太过残忍,杀的人多,虽享受着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却时时想着要逃离。

等自己被抛入皇宫这座猎场时,才知道东风压倒西风,是最温情的比喻。

皇宫是座猎场,每个人是猎物,亦是猎手,相互追逐,没有什么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跑来杀你。

当重新被赵穆拘入皇宫,并被拘在这麟德殿中,陆敏才发现上辈子无雨无侵,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去的徘徊殿,实际上是整个皇宫里最温情的所在。

“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竟是赵穆的声音。

三天未见,陆敏本是坐在台阶上,顺势便跪在了那大理石的玉阶上:“奴婢陆敏,见过皇上!”

“这里再无旁人,起来说话!”赵穆说道。

陆敏磕头谢过恩,站了起来,垂首敛胸,两手侧叉于腰,恰是宫婢们惯常见主子的姿态:“皇上是要歇息,还是沐浴?”

赵穆往后退了两步,三天不见,陆敏穿着宫婢们穿的那种绫面半襦衣,及膝,下面穿着纯白色的阔腿裤子,月光下玉色的面庞深埋,唯能看到饱满的额头,这叉腰礼的姿势千篇一律,恰是那些宫婢们常有的。

他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陆敏连忙道:“无事,只是皇上来的太突然,奴婢未曾防备,有些吃惊。”

赵穆又默了片刻,仍觉得陆敏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那儿不对劲。

相对沉默了半天,陆敏问道:“皇上可是要歇了?”

赵穆不语,转身进了后殿。陆敏跟在身后,进殿先往香炉里抓了一把香料,盖上盖子压匀,便进隔间去搬那沉沉的浴缶。

她虽身高长了,毕竟才十四岁的少女,骨质仍还纤细,力气也不足,费力搬出张藤编朱漆描金的浴缶来。

这东西太大,寻常也要两个内侍才能搬得动它,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搬出来。

陆敏将它放在卧室中间的毯子上,抬起头,便见赵穆看鬼一样看着自己。

奴才们是不能直视主子的脸与眼睛的。陆敏深记着这一点,所以一直都未抬头看过赵穆,此时看他,长发披散,黑袍下唯有明黄色的中衣,脚上亦不着袜,显然已经洗过澡了。

她连忙又将那浴缶搬起来,搬进了隔间之中,再进来拆开被子,便来替赵穆解衣。

“我不在的这几日,你睡在何处?”赵穆伸着双臂问道。

解了僧衣,下面是明黄色的中衣,衣上有淡淡的清香,显然也是他方才新换的。

陆敏道:“隔壁那间耳房,是奴婢的住处。”

她叠好衣服,转身放在面对那张床上,准备呆会儿抱进隔间去。见赵穆躺到了龙床上,略站了站,忽而想起还有件事儿未做,遂又进了隔间,取了那只夜壶出来。

这时候赵穆已经闭上了眼睛。

陆敏在床前站了片刻,先整个儿压熄了香熏炉,再取过银拨子轻轻压灭各处烛火,抱着那夜壶歪在了卧室门前的地毯上。

这也是春豆儿教她的。做为女婢,在皇帝入睡之后,要睡守在卧室的门上,夜壶要抱在怀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皇帝用的时候,保证它带着温度。

“为何不上床睡?”赵穆问道。

陆敏咬了咬牙,起身躺到了对面那张陈设颇为简易的床上,怀里仍还抱着那只夜壶。

又过了许久,赵穆忽而咬牙道:“把那东西扔了,我夜里从不用夜壶!”

陆敏于是又将那只夜壶放回了隔间之中,回来躺到了龙床对面那张小床上。

形如鬼魅一般,轻微的动响,踩在毯子上一点声音也无,忽而一把,他伸手抓住她的脚踝。陆敏装做惊讶,啊一声叫:“皇上,您吓到奴婢了!”

赵穆摸到陆敏的右手,并肩躺在她身侧,声音甜腻到陆敏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这是朕的皇后!”

陆敏以为他又生了禽兽之心,连忙道:“奴婢方才搬浴缶的时候,好像伤到筋了,好疼!”

赵穆于是放了她的手,唇却凑了过来,先在她耳垂上一点点的舔着,舔腥的猫儿一样,舔够了又寻到她唇上,舌尖轻轻的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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