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司寝女官(233)

陆敏解释道:“窦先生是来探太皇太后的,不过碰到,恰巧聊了两句,谁这样多嘴,报到你耳朵里呢?”

皇帝一笑,却不再说话。

事实上窦师良递了许多次话,要见陆敏一面。皇帝肚子里装着个醋壶,左推右拒不肯答应。今日还是窦师良明言说,自己只见一面,就会以已为首,起头上折子请封陆敏为后,皇帝才不情不愿答应的。否则陆敏怎么能就那么巧,遇到窦师良。

陆敏搁了折子,手拈过那块瓜丝饼,两面烤的焦黄,内里却软软嫩嫩,大约酸梅汤喝多了,闻着竟也不油腻。吃完那块瓜丝饼,看时辰,该到皇帝午休的时候了。

他寻常中午休息一个时辰,中间睡半个时辰。

陆敏的床,是一张黄花梨木垂花柱式拨步大床,长八尺,宽七尺,前门围栏及档板上雕着麒麟、凤凰、牡丹等纹样,雕工刀法圆熟,花样纹路精美,置在长安殿二楼她的卧室里。

她早晨起的太晚,又怕中午再睡一回要过了困意,不肯陪着皇帝睡,搬了几份折子上楼,坐在床侧,要看皇帝在折子里鬼扯了些陆昭仪什么。

陆敏怀孕之后吐的厉害,头一个月简直水米不进,这个月好了许多,也渐渐肯吃饭了,全身并不增肉,但不知为何,前胸却鼓了许多。此时春衫已薄,她只穿了件交衽修身,却不束腰的窄袖褙子,纤纤一段细腰,斜倚在床尾的箱子上,边翻折子边吃吃笑。

若不是她果真两个月无葵水至,皇帝都怀疑是御医们诊错了。否则他勒紧裤子戒了两个月,为何她的腰还这样细?

她怕吵到他,翻书时尽量轻着声儿,不一会儿,压低着声音吃吃笑了起来,皇帝半眯着眼睛,眼里唯有她胸前那微微颤着的一对儿,小兔子如今养成了大兔子,可惜还未尝过滋味。

他忽而心一动,说道:“记得有一回,你曾说老丈母娘也怀孕了,怎的回回见她入宫,也没见肚子鼓过?”

她闻声抬眉,斜睨睨一挑,一双眼儿半嗔半媚,折子砸了过来:“冯柯呈表上来的折子里说,陆昭仪是观音菩萨。我分明还是个人,这个陆昭仪,又是那来的?”

皇帝一伸手,便将陆敏拉扯到了自己身上。隔着一床锦被,他两手掐上她的腰,轻轻一声叹:“不是都已经两个月了吗?为何腰还只有这样一点点?”

陆敏怕要咯到孩子,翻身躺到了他身侧,低声劝道:“您不该拿臣妾作幌子的,须知人没有千般的好,也没有千般的不好。您在折子里所叙的那种事情从未发生过,臣妾也没有那般的才情胸怀,盛名之下,其实难负。待有一日大臣们发现您皆是撒谎骗他们,如何是好?”

皇侧在旁微温温的看着。比之原来,她身体也有了淡淡的温意,不再是原来那样,冷玉一般的凉。

稍微修了一下,又差了几个字。

☆、猎狗

他一笑:“皇后住在深宫之中, 给群臣的印象,全来自于皇帝的态度。就好比民间,一个妇人的身份地位, 全来自于丈夫对待她的态度。这方面,敬帝做的不好, 你爹也做的不甚好。

朕不是他们,心里自有分寸。”

……鸡腿呀鸡腿呀在窝里

赵穆仿佛苦修得道的僧人,自己还在半空里吊着,长舒一口气:“瞧瞧,观音就坐在朕的身上。”

*

转眼又是一年冬月, 陆敏这头胎孩子,也眼看到了临盆的时候。

这日皇帝带着那东山先生霍汐,一起微服出长安,巡查各地州府去了。

包氏带着塔娜和陆磊,并陆严的新妇萧玉环入宫来探出敏。

外面已是严冬, 长安殿中却暖意融融,四处绿植培于盆景之中,生气盎然。

陆敏也未穿那厚厚的棉衣,只穿一件窄袖夹衫,鼓腹尖尖, 一手叉腰,屈膝跪在窗沿上迫不及待等老娘进来。

包氏远远就看见女儿,仍还笑的傻傻乎乎,小脸儿圆了许多, 两只眼睛牢盯着她。女儿嫁给皇帝,普天下也没有的荣光,按理来说,包氏该高兴的。

但陆府早就出过一个冠宠六宫的皇后,最后死的那样惨,于此事没有多大新鲜,反而心有余悸,陆高峰和包氏心里横着一根刺,实在高兴不起来。

萧玉环却乐的什么一样,两只手摸上陆敏的肚子,哦哦乱叫:“麻姑,我什么时候也能怀上这么一个,你哥要敢不听话,生个儿子出来揍他!”

旁边一个大约是荣国府陪嫁过去的婆子,小声提醒道:“少奶奶,尊卑有别,您得叫娘娘。”

萧玉环扮个鬼脸,两只手继续在陆敏肚子上乱捂着。一会儿她手掌捂住的地方忽而一鼓,也不知是孩子的手还是脚,萧玉环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的手叫孩子踢了一回,又是一声叫:“呀呀,他拿手儿顶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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