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司寝女官(270)

但陆敏一意孤行,逼着陆严将人刨了出来。

陆严将半死不活的李禄打了个清醒,然后扔了一句:“你这条贱命,是皇后给的,若不想她死,不想她与皇上有闲隙,往后最好忘了自己姓甚名顺,当自己是条狗,悄悄摸摸儿活着即可,明白否?”

李禄当然明白。权力是皇帝给的,命也是皇帝要的。虽说死而复生,但李禄从此成了陆离,与过去的一切,也就全无关系了。

*

再过半年,烟云自请出宫。

她是通过玉真长公主,给皇上递的请辞,称自己年长,想出宫立观,彼时陆敏第三胎怀了六个月,正是行动不便的时候,以为赵穆不会阻拦一番,或者亲临长春观留人。

谁知赵穆当夜便将消息告诉她,并嘱她妥善安排,最好替烟云指一处山头,能叫她辟地修观。

陆敏究竟不知他和烟云之间是否有过勾扯,那勾扯又有多深。见赵穆面色淡淡,又特意要她为烟云指山头,暗猜只怕是烟云性子清高孤冷,瞧不上皇帝,所以拒了他,致他心中怀着怨怼,才会心口不一,颇觉有几分好笑。

当夜陆敏翻遍地图册,终是为烟云找了处风景秀美的名山,特赐金银,为她修建道观。

分殿而居的事情,因为她怀了孩子而暂缓。陆敏四月份又生了个女儿,比之大公主意宁,小公主性子温和,娇美可爱,有这样一个孩子混着,转眼再过半年,等陆敏某日闲暇时回神,才发现早过了上辈子的死期,而赵穆仍还活的好好儿的。

既这辈子赵穆未死于心疾,而他身体自来硬实,陆敏放心不少,遂鼓着劲儿又生了一胎,这一回生得个小皇子,脑袋比太子赵鹿初生那会儿小了不少,自然也未难产,赵穆待他,也就比待赵鹿更温和。

陆敏看他闲时逗小的,对小的几个也格外温和,但每每一见赵鹿那张脸便冷若冰霜,心里也时时有些不甘,怨他待长子太过苛刻。

但事世那能尽如人意?

盛德五年的春三月,皇后北郊亲蚕,还带着意宁公主。

陆敏与意宁坐于香车凤辇之中,两旁百姓夹道欢呼。陆敏是习惯了的,时时向百姓们挥手致意,见有那早春三月的桃花掷来,拈一支在手中向窗外摇了摇,便听两旁百姓们的欢呼声更甚。

意宁十二三岁,恰是情窦初蒙时,又自幼不驯,被皇帝骄纵上了天,谁都管不得她。她怀里悄悄翻着本小话本儿,还是带插图的,平日藏的好着呢,恰今日读到那关键处,所以上车也要看,正火急火燎着了。

见老娘手伸了过来,欲藏,书已叫陆敏抽走。

陆敏连连翻了几页,见竟是情话本儿,指着意宁的脑袋道:“真真是叫你爹惯坏了,小小的孩子,哪能读这些东西?看我回宫不找人搜检你的屋子,烧了这些东西,将你殿里所有的人都给你清换一遍才好。”

她草草翻了两页,讲的是一对苦命鸳鸯,俏书生与隔壁人家的小娘子。作者文笔颇好,词藻华丽口齿留香,也没有那等邪言浪语在上头,反而颇有些世俗警句,年长者也能读。

眼看要出宫门,北郊不远,陆敏也发了孩子心气,拉过气乎乎的意宁问道:“这俩人后来怎样的,快给娘说说。”

意宁轻嗤一声,低声道:“那小娘子后来叫一个恶霸给抢走了。”

陆敏一听笑了:“然后呢?是不是书生中了状元,回去杀了恶霸,救小娘子出来了不是?”

意宁摇头:“才不是呢。书生后来入那恶霸府做了管家,最后杀了恶霸,救出了小娘子。”

陆敏不期是这样一个结果,啪一声合上书道:“烧了它,往后决不许再看。好好儿的书生不想着考功名为国充作栋梁,为人奴婢也就罢了,心思不正,私通主母还弑主,如此心肠,亏他还敢写书。”

意宁也是气的直跺脚,不停的跟陆敏解释:“什么叫私通主母,人家守着男女大防的。”

陆敏扑拉拉翻着书,翻到一页插图上,女墙月门,花园小径,有个妇人倒脚吊在个葡萄架上,一个男子,跪在那葡萄架下,很怪异的姿势,她不过瞧了一眼,眼看两人已是个亲嘴儿的架势,啪一把合上书,气的脸色铁青,心中也是发了狠,暗道回宫之后,要将这书拍到赵穆脸上,然后发狠将意宁身边的人整个清换一茬子,换几个狠些的老尚宫们来治她才行。

凤辇过百文斋,不过一眼而已。

与去年相比,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皮肤远比身边的意宁公主白皙,相依而坐,一对姐妹花一样。

李禄收起那枚连在一起的活字,抓起身边包袱,转身便走。

下楼时,店内掌柜在旁恭送,问道:“东家何时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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