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觅广寒(181)

封雪哥哥。

再见。或者说——再也不见。

倔强坚强的女孩抹掉了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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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披风的男子勒马而立。

骏马停在傲然挺立的山巅。烟雨迷蒙的芙蓉城在它脚下,染着一丝媚色悠然而卧。山间浮了一汪青翠的草色,如若隐若现的游龙蜿蜒云海。

秦封雪淡淡的凝望了一眼这座妖娆而繁华的城市,手中银鞭轻扬,在清冽的马嘶声后,拔马而出。

银色的发丝隐没在披风中,披风低低压下来,他绝世的面容隐没其中。

没有人知道,这个风尘赶路的人,竟然就是天下独绝的浣剑门门主秦封雪。

也没有人看得到,他嘴角那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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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黑衣的暗卫以鬼魅般的速度,向各方拼命奔驰。带着最隐秘的消息,传达向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们。

一场惊变,终于再长久的酝酿之下,呼之欲出。

一场盛大的决绝的,赌上了性命及一切的盛大演出,终于拉开了厚重幕布,即将在武林这个真实而残忍的舞台上,上演。

第一百三十六章 情敌又见情敌

段重锦到客厅的时候,看见那个素来带着妖冶微笑的男人。

秦封雪一身飞鹭碧波纹白衣,大襟宽袖,袖口以捻金线绣了缠枝莲花。手中一柄牙边襄扇缓缓摇着,懒洋洋倚在竹嵌紫檀木椅上。旁边围了一群侍女,倒水的倒水,捶腿的捶腿。

段重锦微微怔了一下。

猛然觉得这个男人变得不一样了,或者说,变得与开始时一样了。

忽然又成了一开始时那个风流成性,无法无天,冷漠高傲,天下万物都无法入得了他眼的,却又显得笑得那么温柔,平易近人,谦和有礼,那样戴着面具的人。不再像前几次一样,对段重锦展露出他赤裸裸的执着,他的狠辣,他强烈的占有欲。

他们已经许久不见了。自从那一次浣剑门婚礼上尴尬的碰面之后,至少有半年没见了。虽然一直保持着必要的联系,但都是纯粹公式化的,毫无私人感情的。

段重锦不傻,不冲动,也不感情用事,那么多年的江湖生活早就了他的城府,他的确比一些人要更重感情更有原则,但不会因为颜广寒的事而彻底与秦封雪决裂。在当下这个情况,重华山庄想要生存,必然要依仗浣剑门,他承受不起因为自己的感情而葬送重华山庄的罪。

然而,这半年来,他的确不好过。

人有时候会用折磨自己这种愚蠢的方法来逃避痛苦,因而变得更加痛苦。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理智又感情用事,激烈的矛盾着。

理智告诉你,选择权是他的,他的幸福他自己来选择。感情上却不断一次次无可抑制回忆起两个人在一起的一点一滴,那些画面,那些话语不断在脑海中盘桓,叫嚣,折磨得他身心俱疲。

这半年,他把自己淹没在公事里,一刻闲下来也要发疯一样练剑,经常连三餐都忽略过去。自然的,他也就消瘦下去,脸上和身体的线条显得更加棱角分明,身上的气息也由过去的柔和而转为带上些许凌厉,他不爱笑了,或者说,自从那以后,再没人看过他真正的笑。

“怎么不通报一声就自己来了。”段重锦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口气疏远而生分,但是内容并不客套。他和秦封雪都很了解对方,没必要摆上那堆假装的礼仪。

侍女们都识相得退下,顺便还带上了门。

秦封雪挑眉笑笑,“事实上我的确派人来通报了,也许明天就到了吧?”

段重锦轻轻笑了一声,“那秦大门主您这么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秦封雪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端起桌上上好的普洱茶浅浅呷了一口,然后笑,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我特地来向段庄主交代罪行。”

段重锦狐疑皱眉。

这家伙耍什么花样。

“什么?”

秦封雪笑得更加可爱,眼神里透露出点希望改过从新的无辜,“交代我当年是怎么威逼利诱,落井下石,逼良为娼的。”

段重锦立刻意识到。他是在指——颜广寒。

手不自觉在袖中攥紧。很快,又松开。

“何必再说呢?”段重锦冷冷笑了一声,“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又说起来,难道是要向我炫耀?我相信秦门主你没那么无聊。”

秦封雪用某种好笑的目光看着段重锦,那目光中显然是有轻蔑的。

“段重锦,我没有给你选择,我的话你必须听下去,而且我保证,你会很乐意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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