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镜非手中三尺清光光华流转,他手腕轻转,剑招已在起式之上。
大殿下却仍旧坐在御座之上,然后他慢慢开口,“镜。虚。动手。”
“是!”两声齐齐的是,在黑暗中发出。
躲在黑暗角落里的镜内力忽然爆发,宽大的黑袍无风自鼓,然而就在他向着绫镜非出招的一刹那,一道白绸却毫无预兆绕上了他的脖颈。
“虚!”他嘶哑得吼出来,袖中飞出十三支毒针,向白绸的来处袭去。
然而那毒针没入了黑暗就再无声息,而白绸却变得更紧。
“虚!镜!怎么回事!”大殿下立刻察觉到事情有变,从御座上站起来,声音中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
镜拼命地想摆脱那束白绸,他无法发出声音,无法警告大殿下!最后,他猛然使力,不顾脖子上的白绸,脚下猛然使力,竟然在地上踩出一个一丈宽的大坑!
颈骨发出恐怖的断裂声,但是他还是腾空而起,从黑暗中飞身而出。就在他出现在空中的一刹那,四五道白绸又同时飞出,缠绕在了他的手腕脚腕上。
“镜!”大殿下惊叫出声。
与此同时,那四五道白绸猛然向五个方向一拉,生生把镜的头和四肢身体上扯了下来!
鲜血在空中溅开成一朵绚烂的花。
与此同时,段秋凉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声下令,“动手!”
霎时,屋内响起数声惨叫,而后,兵器相击的金石之音骤然乍响。
绫镜非忽然笑了,虚空之中,仿佛有万千洁白的花朵瞬间绽放,“哥,你不信人心,所以你必定会为人心所出卖。”
“怎么回事!”子夜慌乱得抓住身边的一个属下问。
“禀……禀告大殿下!不知为何众人开始自相残杀!”
“什么?!”
镜赤红温热的血喷溅在绫镜非白色的衣服上,让他整个人仿佛一朵浴血雪莲。
他对着大殿下缓缓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大哥。胜负,现在还不好说。”
子夜狠狠咬牙,抓住御座的手,猛一用力,竟然将扶手捏碎!
“好,好你个绫镜非!好你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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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泰封雪在幻海万象整日就宅在家里。我是一直无聊得在床上打滚,泰封雪一直在忙着布置和调集他的暗卫。
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其实野蛮无聊的——他把能做的都做了,搞得我只能闲在原地等着退化。
昨天云震霆被放出来,本来想去绫镜非那里找他好好一叙师徒之情的,结果被泰封雪给拉住,硬要我给他做什么全身按摩……
“今天我们该干嘛?”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手上百无聊赖转着判官笔来玩。
泰封雪正在镜前更衣,闻言回眸一笑,吐出两个字,“杀人。”
“杀多少啊……”
“来多少杀多少。”泰封雪最后整了整衣摆,挂上他那把装饰品般的“太阿”剑。
“啊?”我吃惊得张嘴惊叫,“要是幻海万象倾巢出动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泰封雪微微扬了扬嘴角,食指弯起来,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我知道……开个玩笑嘛……你真没幽默感……”我翻了个白眼,皱皱鼻子。
泰封雪笑了笑,继续解释,“幻海万象在大殿下统治之下也是人心疏离,各自为政。”
我点头,“段秋凉说过,大殿下的心腹只有镜而已,只要摆平镜的手下就可以。”
“没错。今日,大殿下约了绫镜非在祭坛相见,祭坛内已经布置了生死判的二十名杀手,由段秋凉带领他们解决镜以及其手下。而我和你要做的,就是阻止任何人进入祭坛给大殿下增援,以及,如果大殿下逃脱,要将他抓住除掉。”
我扬了扬眉,撇撇嘴,“真是个好差事。我这些天闷得不行,正好活动活动手脚。”
我和泰封雪到达祭台的时候,正看见绫镜非、云震霆和段秋凉下到祭坛中。
我环视一周,迅速目测了一下,“十三个人。有我们的人吗?”
“没有。”泰封雪回答。
他话音一落,我手中的一支判官笔已然出手,在另一支的牵引之下,在空中划为一道虚影。“唰唰唰”自那十三人面前滑过。
准确击中那些人的睡穴之后,判官笔悠悠落回我掌中。
“啊哈哈……怎么样,本少爷隔空打穴的本事不错吧。”我叉着腰,自鸣得意笑道。
泰封雪点了点头,但是随即他又说了让我很崩溃的话,“没有我们的人,但是又段秋凉的人。”
“什么!你不早说!哪一个啊,快去把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