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体,自己竟然一眼就认得出......
段重锦。
有些犹豫地拆开,薄薄一张纸上没有多余的言语。
二十年重过南楼。
黄鹤断矶头,古人曾到否?
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南望。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颜广寒看完,就有一种喷血的冲动......
这信上的意思,分明就是:我想你想得不行,过来陪我过中秋吧......最后还要加上一句:就算你没来也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失落。
至于么,写得这么悲凉......搞得自己越发觉得有负罪感了......
颜广寒头疼得扶住额角。
其实,内心对于段重锦始终是有愧疚的。毕竟,他们曾经相爱,那么深。最终,是自己先离开了,放手了,自己是背信弃义的那一个。
那个人不气不恼也不恨,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或许,至今,仍然还爱着他。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是谁?”屋内慵慵懒懒响起华丽的男音。
“咳,管秋......”不由自主谎话就编出来了,“管秋邀我们去金陵过中秋。”
颜广寒回头,对秦封雪尽量真诚地微笑。
秦封雪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瞬,最后又懒洋洋垂下了眼睛,“随你。”
于是,当机立断,颜广寒修书两封,一封送给管秋让他替我圆谎,另一封送抵重华山庄。
那天晚上,颜广寒被秦封雪压在浴池里上了一次,拖回床上又上了......一夜......
第二天,颜广寒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
抱怨:“不就是五天没做么......至于么......憋成这样......”
结果秦封雪当即轰走了推拿师傅,在他毫无反击之力的情况下,又强迫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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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颜广寒和秦封雪轻装简行,到了金陵。
一年多没见,管秋依旧是原来的老样子。
其实,几十年来,他一直都是老样子。
段秋凉那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恒久的。生命也是,人心也是。我们得到的所谓长久,不过是一个虚伪的幻觉罢了......
颜广寒一直记得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深深刻在心底。但是下意识不愿意告诉管秋。
他知道段秋凉所说的这些,管秋并不是不懂。他下意识希望,管秋这个朋友,可以一直守在那座天雅坊里,时时刻刻让他们有一个归所。
“呦,两位匿迹江湖的神秘人物,真是给老夫面子,肯出来露面了。”
“小秋秋~~”颜广寒张开双臂,就冲着房间里靠窗站着的那个紫衣抽着烟的男人扑过去,结果理所当然被他避开。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沉稳一点,封雪都把你惯坏了吧。”管秋皱眉,轻轻吐了口烟。
“切......你以前还说他欺负我呢......”
结果,管秋别有意味对颜广寒轻轻扬了扬嘴角。
后者立刻闭嘴。
忘记还有私会段重锦这个把柄落在他手里......
“你这个烟雨楼老板,倒是坐的风生水起啊。”
颜广寒干笑,“还不是看你和妍蓉都当了老板,我也当一回过过瘾。”
“各地的奇人异士都被你搜罗去了......”管秋话音还没落,一个白衣的男子挑开了帘帐进了屋。
“大师傅,你不还有我么?”男子笑得一脸阳光。
继绫镜非和云震霆之后,生死判的入室弟子就只剩下沈妍蓉收的慕少白。那小子给人的印象不错,聪明机灵,始终很开心地笑着,会让人觉得心情很好。
秦封雪出乎意料似乎对这个俊朗而阳光的人很有兴趣,目光懒洋洋不着痕迹打量着他。
“少白,你来得正好。”管秋毫不在意指了指我,“这是你小师傅。”然后又指了指秦封雪,“这是你的大师兄。”
他话音没落,颜广寒特兴奋地蹦到秦封雪身上,“听见没听见没?我辈分比你高~~”
慕少白见到这一幕也没有丝毫的诧异,表情坦然地说,“早就听闻颜师傅有惊世绝艳的容颜,今日得见,果然是如同世说一般。”
颜广寒搂着秦封雪的脖子,不满瞥他,“小子,你怎么没听说我武功盖世啊。”
“因为见识了管师傅的武功,我实在无法对武功深浅再做评定。”
“嘿,小子,拐弯抹角拍马屁。也就沈妍蓉能教出来你这样聪明伶俐的。哎,我那笨徒弟,还真有点想他......”颜广寒说着,忽然悲从中来,搂着秦封雪的脖子开始虚情假意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