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0)

高塔内。

与塔外的萧瑟荒凉截然不同,塔内修葺得清雅静美,甚至有一条活水自塔中潺潺蜿蜒而过,有流石,有画壁,静影沉于壁间,水雾霭霭。

徐行之恍若走进了一处世外桃源,而自己便是那个莽撞的渔夫。

孟重光轻轻挥手,一扇正对大门的竹扉应声而开。

他把徐行之引入其中,其间桌椅床榻一应俱全,甚至有珠玑绮罗装点盘饰。

孟重光轻声道:“师兄,这里是你的房间,我早就为你备好了。一应物件,我都依着原样摆放,不过有些物件在这蛮荒里的确寻不来,你莫要生气,我以后会一样样为师兄弄来。”

徐行之假装冷漠:“嗯。”

孟重光拉着徐行之在床边坐下,眼里闪着异样的亮光:“师兄刚才摸了陆御九,现在也摸一摸我的头发,好不好?”

很好,鬼面青年名唤陆御九,下次见面的时候不用犯愁叫不出他的名字了。

徐行之这般想着,并不直视孟重光,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四下张望着。

这一望,徐行之便发现床头处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把精美的竹骨折扇,看起来颇有玄机。

徐行之用左手取来,并缓缓将扇面展开。

扇面上书八个狂草大字:“当今天下,舍我其谁?”

落款,“天榜第一,风陵徐行之”。

徐行之:“……”

刚才被无视的孟重光再次乖巧地凑了过来:“师兄,你的宝器我一直保留着,你可喜欢?”

徐行之:“……”

他觉得原主的品味简直是一个谜。

徐行之想将扇子放回原处,手刚刚挨到床铺,竟有一道藤蔓自床脚处雷电般窜出,紧紧缠住了徐行之的左手手腕。

徐行之惊愕:“这是什么?”

孟重光欢喜道:“师兄,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

徐行之:“……好,我同你说话,你把这东西放开。”

粗若儿臂的藤蔓却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孟重光充满希望地问:“师兄背我回来时,不是说过,之所以前来蛮荒,就是来寻我的吗?我就在这里,师兄哪里都不要去了,可好?”

徐行之:“……”

见徐行之仍不言声,孟重光难掩失望,起身道:“师兄如果当真不愿同我讲话,我便再等一等罢。”

徐行之眼看他当真要走,不禁急声道:“放开我!”

孟重光行至门边,被徐行之的断喝吓了一跳,回过头时,眼眶里竟有泪水隐隐打转:“师兄暂且忍耐一下,我眼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兄。洪荒实在太过危险,师兄只要留在重光身边,便能安然无恙。求师兄,就答允了重光,留下吧。”

徐行之:“……”

若不是自己现在被捆得动弹不得,单看孟重光这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十人中有十人会觉得被藤蔓紧紧缠住的那人其实是孟重光。

徐行之还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把我放开,我哪里都不去。”

孟重光想了一想,问道:“师兄是不喜欢藤蔓吗?”

徐行之点头:……“嗯。”

……藤蔓容易生虫,而徐行之本人怕虫子怕得要死。

孟重光心不甘情不愿道:“……那好吧。”

很快,孟重光再度掩门离去。

徐行之生无可恋地倚靠在床头,左手上原本缠着的藤蔓化成了一条坚固无比的金镣铐,端的是一片华贵灿烂。

他用木手摸一摸放在腰间的匕首,十分悲戚。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第4章 刺探情报

背着一个人跑了三十里路,徐行之也是真累了,索性把链子顺着手臂绕一绕,收拾收拾,翻上床睡了。

凭自己那只残手,持筷拿碗都费劲儿,刺杀这种细致活,看来还得另寻时机。

徐行之睡着后,竹扉再次悄无声息地从外面打开。

孟重光从外面缓步踱入,他已换了一件衣裳。

葛巾单衣,白衣胜雪,衣裳交襟处压有龙云纹饰,后摆处有水墨渲染的图纹,冠帻秀丽,帽上一条缥色长绦带,衬得他发色乌墨如云。

但他的外罩却还是那件染了焦黑与鲜血的长袍。

他无声跪伏在床边,拉过徐行之的右手,枕于其上,侧脸望向熟睡的徐行之。

孟重光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流连过他紧抿的唇线、饱满的喉结、起伏的胸膛,紧张,忐忑,恐慌,像是在看一只随时有可能会碎裂开来的花瓶。

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他似乎不能确信徐行之还活着,手指缓缓移上徐行之的身体,揉开他身上披覆着的一层薄衣,指尖点在了他的心脏位置,感受着皮肤下强悍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咚。

孟重光露出了满足又感动的笑意,低声呢喃:“师兄,你回来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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