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04)

“……没想到,死了也不清净。”

说着,周北南仰头骂了一句天。

徐行之提醒:“哎,小心遭天打雷劈。”

“它听得见吗?”周北南仰头扬声问道,“……你他妈听得见吗?啊?”

自然是无人回应他。

周北南用手指天,道:“它听不见。在蛮荒,根本没有什么天道。”

徐行之叹道:“怎么跟小时候一样?跟我抬杠不算,现在还跟天抬杠,你是杠精么。”

周北南:“……”

徐行之自己也有点愣。

他本想再寻些好听话安慰安慰周北南的,可嘴一张,这调侃的话就自己冒了出来。

伤感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周北南看表情有点想掐死徐行之。

但徐行之觉得这样的周北南倒是更生动有趣些,索性继续叹道:“抬杠本事不小,身手倒是一般。”

周北南呸了一声:“……待会儿我把你摁着打的时候你就不这么想了。”

徐行之还想说些什么,却突觉背后寒意津增。他倏然回首,却只见扑面的漫漫黑尘,转瞬间便把这坑台边缘的一人一鬼卷挟其中。

……是冲自己来的?

是南狸?

变化来得突然,周北南脸色遽变,为保住徐行之不落入来人手中,一声暴喝,催动力量将徐行之头朝下掀入深坑之中,腰间长枪随着他一声唿哨应声飞出,穿云破月似的剖出一道白光,把徐行之飘飞的衣襟斜钉在了坑壁上。

徐行之的身体随惯性往下又滑动半截,方才止住下坠之势。

……他叹了一声,周北南真是他的哥们儿,铁的。

然而待尘烟散去,徐行之的脸色却彻底变了。

周北南的侧腹被一把凝聚着鬼气的雁翎长刀贯穿,鲜红的血沫粼粼在他唇角泛起光来。

“和以前一样,虚晃一枪便能分了你的心。”南狸把刀抽了出来,任那血肉哗啦啦地从创口涌出,“……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不长点记性吗?”

南狸话说得戏谑,可几日不见,他一双眼睛已经熬得发了红,唇角尽是燎泡,想必这几日他已在不间断的折磨中死去活来了好几遭。

他一脚踢开周北南。

能伤鬼奴的唯有鬼兵,大片血迹在周北南身前绽开,将他的衣裳染透了。

徐行之失声吼道:“北南!”

话音刚落,徐行之便被一股凌厉的力量攫紧抬起,将他钉在坑壁上的短枪随之脱落而下,落入坑底,把周北南横卧其下的尸骨打散了。

几块遗骨裂了开来,有一道微光在残损的骨架间闪了几闪,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

那柄楔入琵琶骨的钢炼长枪发出了细碎而不可察的响声。

“嗡——”

南狸根本不想耽搁太长的时间,他也没有太久的时间可以耽搁。

他从掌心捧出那樽已经空了的锁魂玉壶。

从刚才起,一大片金黄色的纯净灵力便将方圆百米之内的土地圈起,将这一带发出的灵力波动统统与外界隔绝开来。

他显然知道这一手很难长时间遮掩住孟重光的耳目,因此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急切:“把小道士的魂魄还我!”

徐行之额发凌乱,几绺黑发垂下来,嗓音里透着沉沉压抑的怒意:“他死了。”

“是吗?”南狸的五官扭曲了一瞬,“那就用你的命还吧。”

话音未落,南狸的指尖就已经剥开了徐行之的左前胸,鲜血立时汩汩冒出,徐行之一声愤怒至极的咆哮,不顾疼痛,右臂折起抵住南狸前胸,左手则狠狠朝南狸的额头按去!

南狸本想冷笑,然而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一股精纯的灵力像是一只巨手死死掐住了他,探入他的颅腔之中,恨不得把他从中间捏爆撕裂开来!

狂暴的灵力泄洪也似的朝南狸袭来,有那么一瞬间南狸竟然感到了真切的恐惧,就像是有人用手掌穿透他的胸腔,捧住他的心脏信手把玩一般。

他头痛欲裂,来不及去想几日前还形同凡人的徐行之为何会有这样的力量,一把将他掀飞了开来。

徐行之背撞上十数尺开外的一棵枯树,摔落在地。

他试图再爬起身来,然而那狂湃的灵力似乎把他从里到外的精力都掏了个干净,他只撑起了半面身子就又直挺挺跪了下去,失控的灵力在他胸腔里窜动,像是一条条肉藤翻绞着他的脏器,惹得他胸闷欲呕。

磅礴的怒意自南狸胸腔生发开来。

……他无法想象自己刚刚是怎么被这个摔了一下便爬不起来的人逼得心生惧意的,哪怕想一想都觉得耻辱。

南狸正欲催动灵力,让徐行之的心脏就这样爆裂开来,却有一股怪异至极的凄冷旋风骤生,从深坑中如饿狼般直扑南狸而来,把他刚刚出手的灵力绞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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