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216)

然而,在声音被阻绝的殿中,卧于榻上的清静君却并不好过。

榻上铺陈的素色锦单被他咬得紧绷起来,一滩水迹顺着他发白的唇畔在晕开,半晌后,他松开被咬得发痛的牙齿,在宽大的榻上来回翻滚,身下鼓鼓然骚动不止,双唇灼灼然开合低吟。

一滴又圆又大的眼泪从他微微发红的眼尾处沁出,沿着还未干的泪迹蜿蜒而下。

但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睁开眼睛,唯有身上的灵脉在有规律地运行,间或闪出星子似的光亮。

在清静君浮沉的识海之中,原本只该存在一只元婴,此时,却有两只元婴形状的小人在缓缓勾弄,翻覆,徐徐而深,徐徐而摇。

身处上位的人面目不清,但依稀可辨眉眼中有着浓郁的邪异之色,鸦青的双眸里翻滚着不息的欲望。

底下的人显然已是在旷日持久的交欢中脱了力,只能任那双手着迷地抚摸他澄金的肤质,腹热唇焦,只觉体内每条骨缝都被填满了。

灵根乃修士之本,而身处修炼的识海之中,每一次最简单的碰触都是直通筋髓,更别提这般亲密的灵肉交合了。

起起落落数百次后,底下人已是气声濡行,汗出如珠,侧卧在识海之中,任那淡金色的波浪把他蚕茧似的包裹起来,沉入识海内部。

从识海之中抽离而出,那卧在榻上的“清静君”便衣衫缭乱地起了身来。

他拂去额上的汗珠,起身照镜,镜中人面惭意羞,眸中水汽荡漾,但旋即便又换上了一张嚣张又邪异的面庞。

“清静君”用指尖一点镜面,镜面便像是被触碰到的水面,一层层荡起涟漪来。

片刻后,镜中浮现了六云鹤的脸。

乍一看到这张脸,六云鹤便难掩激动之色,双手平叠,俯身下拜:“师父!”

“清静君”双手交叉在发鬓边缘,将披散下来的如瀑青丝朝后撩起,露出光洁清爽的额头,发出一声磁性到可以轻易叫人融化的邪笑:“你已改拜我兄长,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弟子,我卅罗可还有资格受你这一声‘师父’?”

六云鹤与眼前人相隔千里,却凭空被他寥寥数字说出了一身冷汗,连头也不敢抬上分毫:“弟子不敢!弟子心中多年来真正拜服的,唯有师父一人……弟子本想为师父谋求到魔道之主的位置,谁想被那九枝灯争了先……”

自称卅罗的人伸手扶住镜面,浅笑道:“……什么魔道之主,我可不稀罕。……你的心思我自是晓得的。你藏我残魂多年,半年前用酒坛,将我送至风陵山,又送了我这身好躯壳,着实纯孝啊。”

卅罗一席话将六云鹤说得衣衫透湿。

他本是赞扬,但六云鹤深知对面是怎样喜怒无常的一个人。

卅罗声音极妙,沙哑、性感,无论与谁说话都带着亲热与宠溺,能让人化在一片纱雾似的温柔乡中,但往往在对面放下警惕之心时,他便能在谈笑中取出对面人腹腔中的肝脏,放在口中,缓缓咬下,欣赏着对面那惊骇又恐怖的表情。

他所作所为,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做许多事,大抵也是冲着“有趣”二字。

见六云鹤不敢说话,卅罗轻笑一声,护住颈项,咔咔活动几下。

六云鹤急忙岔开话题:“这具身体好用吗?”

卅罗满意道:“好用,耐操。”

六云鹤神色一变:“师父,您……”

卅罗阴笑:“放心吧,他不知道我在他身体里。我死前毕竟与他灵力相当,他这人……”

说到此处,卅罗眼中阴翳稍散,抚唇浅笑了一下,“……这人又迷糊得很,未经人事,根本不会往旁的地方去想。上次我逗弄他,在野地中同他交欢六日,他也只当自己身体难受是宿醉难醒的缘故。”

卅罗话中有着难以言说的亲热与温存:“……当年怎会是这个小迷糊杀了我呢?”

说着,卅罗席地而坐,从地上摸起一只喝得只剩下底儿的酒坛,饮下几口,又擦一擦唇畔,笑道:“清静君岳无尘,清静自在,无尘无垢。哈?”

六云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道:“师父用得满意便是。”

按他对卅罗的了解,卅罗这副模样有些反常。

虽然卅罗常无定形,但也从未这般频繁地提起一个人,口口声声均不离他。

不止这回,前几次与卅罗交谈时,他都是这样,满口都是清静君。

六云鹤记得,在被初出茅庐、不露山水的清静君一剑刺死前,卅罗一直醉心魔道修习、杀戮嗜血,世间男女在他看来均是走肉一块,以至于他从未有过道侣。

按师父性格,操弄十几年前把他杀死的宿敌,以此施与羞辱,可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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