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266)

见来者并非九枝灯,曲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即使心间存了几分不安,曲驰仍举止容雅,手扶拂尘,走上前去,不卑不亢行下一礼:“吾乃丹阳峰代山主曲驰。”

“我知道你是曲驰。”来人怪笑一声,“曲驰,你可还记得我是谁吗?”

曲驰虽无徐行之那般过目不忘之能,但对于记忆人脸还是有些本事,他远远便见此人眼熟,如今靠近一看,心下便清明了几分:“……遏云堡堡主,许久不见。”

那遏云堡堡主冷笑连连,负手在曲驰身侧绕了几圈,打量廉价货品似的观赏着他:“许久不见。当真是许久不见了。当初你杀我麾下三百弟子时,可有想到会有落入我手中的一天?”

曲驰微微抿唇,不想与他多议往日之事:“带我去见如今的魔道尊主吧。”

“好啊。”遏云堡堡主龇出一口雪亮牙齿,“……我带你去见。马上带你去。”

青松似的立于原地的曲驰正欲迈步,却觉后脑近处有风声袭来。

后脑立时剧痛,曲驰往前栽出两步,只觉眼前浮出大团大团血色来,剧烈的震荡叫他不慎咬伤了舌尖,一股血腥味同时在他口中弥漫开来。

遏云堡堡主收回镶金嵌玉的剑鞘,一个眼色,那些早就暗自围上的弟子狼豕也似的扑上来,不动用灵力,亦不动用兵刃,只用拳脚往曲驰身上伺候。

心窝、膝盖与肋骨处平白挨了数下,还是被这些仅仅是炼气修为的卒子所伤,温驯如曲驰,眼前亦蒙上了一层血雾,腰间宝剑铮铮嗡鸣了起来,似乎随时会脱鞘而出。

而就在他准备将手探向剑柄时,遏云堡堡主冷笑一声,用不轻不重、却足够曲驰耳力捕捉到的声音说:“给我打!若是丹阳弟子暴动,便禀告尊主,丹阳峰不是真心投降,凡是留在丹阳的弟子,尽皆诛灭!!”

曲驰的手僵在了半空。

只在几瞬内,他便被数只脚一齐踹上膝盖。

那青松似的人晃了晃,向侧旁倒了下去。

“师兄!!!”刚刚换上丹阳峰弟子服装的陶闲不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凄惶地大喊,“曲师兄!”

缴械的丹阳峰弟子见此情状,一个个目眦尽裂,但林好信等数个弟子前不久才与曲驰谈过,若有突发情况该如何应对,他们硬是把一口牙咬出了血,闭目不看,沉默地维系着躁乱的秩序。

但是群情激愤,已达沸点,曲驰在他们心目中宛如神明,怎可被这群宵小之辈如此羞辱,怎能!

就在第一名弟子不顾林好信阻拦,想要引剑救援时,在沉闷的皮肉撞击中响起曲驰嘶哑的低吼:“谁都别过来!——”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在层层腿林中若隐若现,抓起了一把潮湿的春泥。

那声音隐忍无比,却带了浓厚的血意:“莫要妄动啊!——”

曲驰刚刚喊出这话来,便觉后脑又被某样重物狠狠砸击了一下。

在一声轻微的裂响后,他陷入了一片无边的、古老森林似的黑暗里。

第86章 无头之海

……广府君后悔了。

在讨论去留问题时,曲驰曾特意与他交代过,事端万变,难以预料,必须在事前安抚弟子,让他们在献降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镇静,万不可行过激之事,毕竟那时敌众我寡,一旦暴动,除了白白搭上性命,毫无用途。

然则,广府君自认风陵山弟子虽不如丹阳弟子守重自持,但都沾染了一二徐行之那精怪伶俐的性情,识时务,懂进退,不会行莽撞之事,便未加上心。临行前他只叫来了元如昼,简单嘱咐了两句,令她约束众位弟子,勿要轻举妄动。

当他被九枝灯打伤擒获,下令押回总坛时,他也存了必死之心。

但广府君抵死也想不到,押送他的人竟没有回总坛,而是将他五花大绑着,像一口破布麻袋似的丢到了青竹殿前。

由此,本已决意要降的风陵弟子爆发了一通史无前例的大骚动。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向来稳重的元如昼竟是第一个拔剑的:“救师父!”

弟子们因为献降,心中已是屈辱之至,眼见君长被缚受辱,一时意气上涌,四野间剑声悲咽,灵压飞纵,魔道弟子与风陵弟子杀在一处,状如绞肉。

广府君勉力挣起身来,疾声厉呼:“你们都住手!”

可他的灵力已被九枝灯封于体内,呼声犹如水滴落入大海,连一点涟漪都未曾激起。

十数个风陵弟子和魔道弟子相继倒下后,九枝灯方才单足踩风,缓然而至。

眼见混乱至此,他脸色微变,单袖一振,登时间疾风涡涌,元婴级别的灵压如螣蛇狂舞,魔道与风陵弟子的兵刃不分彼此,纷纷铮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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