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388)

话音未落, 禅室内陡然传来一阵器皿碎裂声, 紧接着就有人赤足下了地,咚咚的足音一路从榻边响至门前。

伴随着一阵闷雷滚过, 门轴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清烛光芒自门中人身后透出,勾勒出一个鬓发微乱的虚影。

来人喘息微微,似是从梦中醒来,尚不知今夕何年。

那面容肃穆的道士神情一变, 几步上前:“师兄,怎么了?”

来人不答,只顾扫视四周景象,额上尽是细汗,目光游离许久,才停留在了眼前人脸上。

他梦呓着:“溪云……可是溪云吗?”

广府君岳溪云皱起了眉,伸手欲搭上他的额头试一试温度:“师兄,你是发梦魇了吗?”

他的手刚伸到一半,便被来人一把握于掌心。

当真真切切地碰到那双生满剑茧的手时,来人平素懒洋洋的下垂眼间难以抑制地现出狂喜之色。

岳溪云向来不爱在人前与旁人行太过亲密之举,现在被抓得动弹不得,脸上的肃穆之相都要挂不住了,出于礼节又不好强行挣开,只得拧着身子,悄悄转动手腕,试图脱身:“师兄,扶摇君还在此处……师兄!!你莫不是又偷偷吃酒了?!”

可来人却再没有往日偷饮酒后被自己抓包时的心虚,坦荡荡地承认:“是,我吃醉了。”

岳溪云:“……”

在他好容易压下一口怒气、准备好好加以劝诫时,来人却出声打断了他:“溪云,我问你,今年是哪一年?”

岳溪云眼前一黑:“……”

在这等紧要关头师兄到底吃了多少酒?!

他连话都不大想说了,但来人却满怀希望地追问道:“……是征狩元年,可对?”

片刻之前。

当清静君岳无尘在卧榻上睁开睡眼时,入目的一切仿佛蒙上了尘雾,待雾气渐渐散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不再是一缕虚魂,手脚俱在,六识俱全,身上甚至还沾染着桂花酿的浅香。

他翻身坐起,呼吸一分分急促起来。

……他记得这里,记得这个闷雷如群虫嗡鸣的雨夜,记得在遥远的过去,他在困倦已极的情况下,在这间小小道观间倒头睡过一觉。

他在慌乱与欣喜交织的情绪之中打碎了一个茶盏,挣扎着跑出禅室,与岳溪云说过两句话,便抬步闯入微微细雨之间,眯起眼睛看向禅室楹联。

小清观位于宝安山南麓,此地特产桂花,桂花酿更是闻名于千里之内,因此,嗜酒如命的他在选择歇息之所时,一眼便看中了这么一副专写桂花酿的楹联。

“喜得天开清旷域,宛然饮得桂花酒”。

岳无尘眼中飘进了寒雨,却觉得眼周隐隐发起热来。

……的确是这里。

他回来了。

来不及去细想自己为何会重归仙魔之战爆发的征狩元年,岳无尘一挥袍袖,招来佩剑“缘君”,翻身跃上。

岳溪云呆愣半晌,如梦方醒,上去一把揪住了岳无尘未能束紧的腰带:“师兄,你要去哪里?”

岳无尘的回答简短有力:“回风陵山。”

岳溪云瞠目:“……师兄,卅罗所部血宗已在不远处,随时可能来袭,你回山是有何紧要之事要处理吗?我代你去便是!”

岳无尘给出了一个叫岳溪云头大无比的回答:“……溪云,你放心,魔道今夜绝不会来。”

“师兄是如何知晓……”

但岳无尘已无暇再回答他的问题。他心中满满牵挂着另一个人,纵身跃于剑上时,甚至连外袍鞋履都没有穿上。

岳溪云眼看无法阻拦他离去之心,只好疾声唤道:“师兄!穿鞋!”

岳无尘连他这句话都没有理会,便化为一道清风,彻底消失在二人眼前。

岳溪云嘴唇开合几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一颗心在腔子里怦怦乱跳,背上也滋滋冒出热汗来。

这根主心骨一去,他心中更是惴惴。

扶摇君亦对清静君的举动惑然不解,但注意到广府君脸色难看后,马上尽力宽慰道:“清静君不拘小节,然而在大节上进退有度、从不有亏。他这样匆匆离去,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要做吧。”

岳溪云扶额来回踱了几步,下定决心,狠狠一顿足:“罢!师兄离观之事绝不可对弟子们提起!今夜我亲自守观,若是魔道来袭,我便率部与他们拼了!”

扶摇君顺着他又安慰了几句,心中却不再如油煎似的惶恐不安。

方才清静君离去前留下的那句话实在是太过笃定,仿佛他已有万全把握,确信魔道不会在今夜袭扰。

风陵山间,少年徐行之正坐在正门门槛上,翘着脚,手持一柄竹扇赏雨。他因为火气健旺,并不惧这雨夜清寒,便把外袍脱了,随意系围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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